只见一滴金黄色的月光出现在了祭台上方。
两滴……
三滴……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整个祭台被浓郁的月光所笼罩? 继而这些月光从祭台上瀑布般倾斜而下。
池中的血被月光一扫而空。
原本阴沉诡异的血池竟真的成了一泓月池。
就在月光注入池中的刹那,所有池中闭着眼睛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他们没有像之前花千酒在广场给程寰一行人看的那样? 活蹦乱跳地彼此交谈? 而是齐刷刷地从月池中起身,一脸敬畏地望向祭台,嘴里念着一串陌生的咒语,随后双手放在头顶? 摆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最后整齐地朝着祭台跪了下去。
月光蔓延开来。
凌霄望着祭台的方向,只觉得自己头脑一热,情不自禁地弯下膝盖,就要跪下。
魏知的三百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凌霄疼得龇牙咧嘴,但也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着密密麻麻用同一个姿势跪向祭台的众人? 又看了看一旁脸色凝重的魏知,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云平秋应当也是刚被魏知敲醒? 原本就冷厉的脸上更加严肃。
他手里的无问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竟然发出了战栗的声音。
“这月光……令人好不舒服。”凌霄沉声道。
“嗯。”魏知淡淡地回应道? 却是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站在凌霄和云平秋面前? 蹙眉看向祭台上方握着沧溟剑的程寰。
唯一兴奋的人? 只有花千酒。
他火热的目光落在周青身上? 嘴唇小幅度地颤抖着。
祭台之上,那双紧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终于轻颤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来。
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
细长的眉目间,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桀骜不驯都深深地刻在上面。
然而他的眼皮和嘴唇都很薄,无端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花千酒浑身颤抖,被毛发糊了一脸的脸上没忍住,落下了两行热泪。
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在那人身边跪了下来。
“周青……”
花千酒抬起手,血顺着手腕落在了周青白色的衣袍上。
他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处理手上的伤口,忙飞快地收回自己脏兮兮的那只手,换了一只手想要去扶周青。
周青约莫是刚醒,神情有些呆滞,他学着花千酒的动作也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去接住他的。
下一刻,周青的手毫不留情地插进了花千酒的胸口,带血的五指径直穿透了他的整个人,从后背穿出。
变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
花千酒脸上的泪甚至还没有干,他弯腰的动作仍旧是向着周青,却因为被他突然的动作,而定在了原处,后背弯成了一道奇异的姿势。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周青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花千酒身子一颤,整个人的生命力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被活生生抽干的感觉并不好受,花千酒痛苦得一张脸拧在一起,却始终静静地望着周青,没有推开他。
他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近乎疯狂地盯着周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