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连十数日,海上大雾都不曾停息片刻。巩道士试图招出大风吹散浓雾,却被彩云仙子巫明月施法止住大风。巩道士又试图施展祈晴之术,用爆烈的太阳烤干雾气,也被巫明月施展掩日之术,将澄海地界的太阳遮住。
巩道士顿时无计可施,士卒虽然分为了两拨,轮流守营,但每日里精神紧绷,却也都疲累至极。所有将士的情绪都有些焦躁不安,想着与其如此受罪,不如冲出去与敌军决战算了。
巩道士见了军中的情况,也心急不已,与赤尸神君商议对策。赤尸神君道:“我们斗法既不能胜过王丰等人,那自然只能受制于人。澄海这里我们本就只有五千兵马,数量只有敌军的六分之一,无力与之交战,只能守营而已。如今杭王既然不愿意再添兵马,我们又完全陷入了王丰虚虚实实的疲兵之计,无法摆脱。若不早做改变,将有全军覆没之忧。以我之见,潮州丘陵起伏,土地贫瘠,即便拼死拿下也并无什么用出,不如放弃。全军退回番禺,与主力会合。那王丰若敢追来,我们便可集中全力将之击灭。若不追来,他长期顿兵不前,我们也可去中原散布流言,说他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或许能让皇帝撤了他的职,也未可知。”
巩道士闻言,沉吟片刻,道:“此计倒也不无道理。不过番禺乃是杭王如今驻跸之地,若让王丰杀到番禺,则刚刚依附的交州人心必将涣散。澄海这里既不可守,那就撤军放弃吧。我们先去潮阳,与那里的五千守军会合,再定行止。”
于是巩道士写了书信,叫毛家的一名夜叉鬼卒送到潮阳,请潮阳守军接应自己。随后巩道士命全军打点行装,即刻起行,往南而去。
巩道士亲自在前开道,施法暂时消去浓雾,引导大军前行。赤尸神君则领兵断后,防备王丰率军追击。
幸好王丰似乎也没有想到巩道士会忽然拔营而走,只有作为疑兵的少量兵马呐喊追击了一阵,被赤尸神君击退之后,便再无追兵了。
巩道士率军在迷雾中快速南下,船队乘风破浪,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看看抵达潮阳,远远就看见迷雾之中,潮阳水寨的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巩道士顿时大惊,急忙上前查看,就见一艘快船慌慌张张冲出潮阳水寨,来到了巩道士面前。巩道士认得船上的是潮阳守将,当即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水寨之中喊杀声震天?”
那守将见了巩道士,当即命军士划船过来,一边靠近,一边急促地道:“一个时辰前,末将收到军令,说澄海守军会赶来会合,叫末将接应。那送达军令的人还对末将说了交接的口令。末将深信不疑,当即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半个时辰前,果然有水军到来,浓雾之中,末将看不清来人的虚实,但口令却对的准确无误。末将本还准备谨慎一点,却不想道长你忽然从对方军中乘船过来,在末将面前现了身。末将自然便再无疑虑,大开营寨,迎接那支兵马进营。却不想那个巩道长原是王丰幻化的,他的军队进了我的水寨,当即暴起发难,不到半个时辰便控制了我的水寨。我只能抢了一条快船,逃了出来,幸好正遇到了道长你……。嘶,道长你不会也是假冒的吧?”
巩道士喝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可知敌军有多少?水寨之中还有多少我军士卒在坚守?”
那守将道:“敌军约莫五六千人,寨中我军士卒已经不多了,而且还被分割在不同角落,只怕是救不得了。”
巩道士喝道:“营中还有喊杀声,敌军数量又不比我多。我军里应外合,必可复夺营寨。废话少说,在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