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高层本想着与摩尼教虚与委蛇,却不料消息散布开来,一时闹得全军上下皆知,群情汹汹,都要为杨玄报仇。军心所向,青莲长老等人也不敢强行压制,否则的话,将士们念头不通达,必将陷入自我怀疑和否定之中。
而且军中流传的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将杨玄怎么中的暗算都说的十分详细,便连中的是摩尼教秘传的黑暗噬心咒的厉害都详细解说了一遍。
要知道,青莲长老身为军中实际上的主事者,亲自去查探过杨玄的死因,却都还没有查出杨玄到底是中了何种暗算,这暗中传播流言的人却将事情弄得这么清楚,这难道不奇怪吗?
除了自己这边是受害者之外,谁还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除非这流言根本就是凶手散布的。
可是摩尼教这个凶手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真的是想与自己这边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边上赶着去与摩尼教讲和,岂不是把脸送上门去给摩尼教打?
青莲长老顿时犹疑了起来。
而在摩尼教的军中,流言也纷纷而起。众军纷纷传说摩尼教暗算白莲教的杨玄之事已经暴露,白莲教上下尽皆震怒,群情汹汹,都叫嚣着要出兵报仇呢。
净风使和善母等人顿时都有些忐忑。原本即便事情做下了,但只要保密的好,实情只限于白莲教的高层知道的话,对方还有可能为了顾全大局而忍辱负重,选择暂时隐忍,捏着鼻子忍下这件事,默认原子为荆州之主。这样的话,至少在名义上,白莲教依旧是拿下了荆州。
但如今消息传开了,众目睽睽之下,迫于压力,白莲教只怕就不能再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了。非但不可能还认原子为荆州之主,甚至刀兵相向也并非不可能。
思及此,净风使和善母商议了一阵,却都想不出应对之策。就听善母道:“罢了,白莲教那边始终对我们有猜忌排斥之心,他们即便真与我们反目,我们也未必就怕了他们。如今杨玄已死,他们那边气运已经无法凝聚,便是有红莲狱箭助战,也未必真能拿我们怎么样!况且我们还有摩尼佛的法身相助,如今的白莲教中,并无人是摩尼佛法身的对手。我们也不必担心太多。”
净风使叹了一下,道:“也只能如此了!”
正商议间,就见眼前清光一闪,一朵莲花飞了进来,显出了青莲长老的虚幻化身,对净风使和善母道:“两位,杨玄之事,你们要给个说法。”
善母闻言,装傻地道:“二长老,杨玄之事与我们有何关系?你找我们要什么说法?你可不要听信了流言,坏了我们两教一家之情!”
青莲长老叹道:“事情都做下了,而且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你们还在本座面前如此遮掩,不肯说实话?本座问你们,那些流言传的如此清楚,除了你们自己人泄露的之外,别人不知内情,怎么能将事情说得这么细致?我此来,是怀着极大的克制来的,就是不想两家真的反目,闹到兵戈相见的地步。”
净风使闻言,眼前一亮,道:“二长老真是这么想的?既然二长老也有意息事宁人,那就妥了。实不相瞒,那杨玄的确是教中弟子不忿我军损兵折将,未能夺取襄阳,却反被你们得了,因此才私自出手暗算的。那凶手我可以交给你处置,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青莲长老闻言,冷笑了一下,道:“你所谓的凶手恐怕只是个替罪羊吧!这且罢了,本座问你,你想让谁来做这个替罪羊?”
净风使沉吟道:“二长老要的无非是个交代,能用来安抚军心而已。这‘凶手’究竟是谁,又有什么要紧?随便将一个军中大将斩杀了,首级送到襄阳城请罪,如何?”
青莲长老冷笑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敷衍?杨玄是一军之主,他被你们暗算致死,若不交出个有分量的,如何能令教中上下服众?”
净风使道:“那依二长老,又该如何?”
青莲长老道:“至少直接出手暗算杨玄的凶手必须死。此外,你们两位,加上原子,还必须亲自去襄阳,在杨玄的灵前请罪。如此方能消除三军怨气。两位道友,这并非本座强人所难,只是形势如此,不得不如此做。只有让教众看到你们悔过的诚意,两军才能消除隔阂。”
就听净风使皱眉道:“要原子和我们亲自去杨玄灵前请罪?二长老,杨玄虽是潜龙,但如今身死,沦入冥府,要我们两个地仙去他灵前请罪,他能承受得起?况且原子也是我军之主,身份与别不同。若是杨玄尚在还罢了,向他低头便低头吧。但如今杨玄已死,潜龙未能腾飞,便即陨落,不管他死因如何,却也足以说明他不如原子气运旺盛,命格尊贵。岂有让原子再去他灵前,向一个死人低头的道理?这不是平白损了原子的气运吗?要知道,如今咱们两军之中,只有原子一人拥有潜龙命格了。岂有不善家维护,反而故意折损的道理?”
青莲长老闻言,怒道:“听你这意思,是肆无忌惮了?莫非真以为有原子在手,便可要挟本座了?真以为本座不会翻脸?所谓大局,要对双方都有大利,才能为了顾全他而舍弃些其他小利。你们暗算杨玄在先,却不愿意做出半点补偿,反而一味想要本座退让,真以为本座是泥捏的,要低声下气求着你们不成?既然不是一心,那本座又何必惯着你们?总不能失去了人,再上赶着丢掉脸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