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龄上前扶住吴羡,关心说道:“吴少侠,没事吧。”朱长龄记得吴羡的俊秀模样,一年前青年才俊的吴羡拜访红梅山庄,朱长龄至今记忆深刻,现虽不知吴羡为何不畏艰险下山寻找,但隐隐猜测,可能就是武烈贤弟和真儿的恳求罢。
吴羡痛吸一口气,而后强自忍着疼痛抱拳说道:“朱前辈,幸不辱命,在下深受武前辈和真儿小姐的恩德,苍天不负,终于让我找到朱前辈的消息。”
然而吴羡外貌谦卑恭敬的样子,却是因为此时自己精疲力尽,而且身上多处磕伤,此时翻脸实属不智,所幸之前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了这个说辞。
朱长龄激动的无以复加,在空地上显得手舞足蹈,双手都不知道放在何处是好,语气结巴道:“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上去。”
吴羡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朱前辈,此行必定艰险,一路下来我细细算过,估计山崖距此有数千许丈高,若是不调整好状态,肯定是上不去的。”
话毕,吴羡又无意看一眼落魄的朱长龄,此时其长年经受日晒雨淋,而且一日三餐皆是果子,所以身形消瘦,脸颊上颧骨突出,颇为狼狈,故而说道:“我下崖之时多处碰撞,现在行动困难,而前辈您又身…身体瘦弱,现在上崖实属不智,若是不准备周全,怕是半途而无力再行,只能坠入深渊了。”
朱长龄听见吴羡一番话语,低头沉思片刻,眼中奸诈阴毒之色闪烁,脸上苦闷沉郁,长叹一声道:“可怜我‘惊天一笔’朱长龄,虽不敢说侠气干云,却也是助强扶弱、仁义好施,却为了救一奸诈恶毒的小鬼落到如此境地,实在可悲可叹。”
话毕,朱长龄上前一步质问苍天,连连长叹,煞是可怜。吴羡面上同情,说道:“听前辈之语,其中多有波折委屈,您究竟为何沦落到如此境地。”
朱长龄没有回答,虎眸盯向吴羡,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惧生死,下崖寻找我?”任凭那朱长龄如何狡诈恶毒,也想不到吴羡此行的目的,故而朱长龄只觉得一定是报酬极为丰富,否则吴羡怎会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孤身犯险下万丈悬崖呢。
吴羡有些迟疑,又面容坚毅的说道:“自从前辈坠崖已近一年,但真儿小姐和武烈前辈始终找不到前辈的尸首,故而都不愿相信前辈已逝,真儿小姐孝心动人,久久茶饭不思、忧思成疾,再加上近日幽魂缠身、病榻床上,真是可怜兮兮,武烈前辈就放榜江湖,若有人寻得前辈踪迹便酬黄金千两,而真儿小姐也允诺,会委身下嫁于那英雄好汉。”
朱长龄认真的听着,听到朱九真的近日状况,不免心中一揪,想要不顾一切快些上山,好些安慰宝贝女儿。
吴羡又迟钝说道:“本来我仗着一身高明的轻身功夫,想拔得头筹,独得那千两黄金,您却不知上头是何等热闹,像我这般下崖之人每日有十多个冽,不过他们福薄…”说到这里,吴羡有些黯然。
“也不怕前辈嘲笑,我就与您说说真心话。”吴羡空洞的目光看向远山,哀叹说:“前辈,您可不知,本来我雄心勃勃、意气风发,可一站在崖顶,便一阵哆嗦害怕,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不知不觉体力不支,上崖无路,就行到了这里,有了一片落脚之地。”
朱长龄听见吴羡一番话语,更加信任和温暖,也放下了心中防备,笑吟吟说道:“现在你已寻到我,还叫我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