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摇摇头,只能挑明,“不敢,老朽虽困在这宅内处理事务,可早些年间也随老爷各国游走,自认有点见识,云燕生的墨宝,老朽也是见过的。”
“……”
见少年不语,王管家继续称赞:“常人临摹苦练十年,也只能有三四分像,这便是云大师的高明之处。可小先生你年纪这般小,就能仿上八分像,我猜若不是怕老朽拿那张帖子卖钱,小先生能仿十分也不稀奇。”
“我年少思虑少,不周到之处还望勿怪。”
这王管家确实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可她也不愿就这些陈年旧事多作解释。
“不敢,先生不必自谦,我若真拿出去,哪怕众人知是仿笔,也会高价抢买。云大师大名远播,有些文人专靠仿他字迹谋生,毕竟他的墨宝可是难讨的很哟。”
谈话间二人就走到了院门口。
王管家冲应织初行了个礼,露出个奇怪的笑容,“老朽还忙,就不引路了。先生寻着这台阶走,自有人接应。”
她眼里闪过疑惑,只能点头。
沿途嗅着花香,边走边数着道路两旁的竹子有几棵,这司空小姐也太爱竹子了。
行到院落内,左右张盼了一会儿,便看见了屋外俏生生立着的小姑娘。
自有人接应……
王管家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抱着大木棒子,一脸凶相的姑娘吧。
应织初细瞧这姑娘穿着,显然是上好的料子,也戴着稀罕首饰,可小脸上的嫩相怎么看怎么像个小丫鬟。
少女亦在打量他,持棍棒的架势带着一股敌意。
应织初挑眉,先行礼道:“在下是新来的教书先生,敢问你家小姐可在屋内?”
柔水只是个十五年纪大的丫鬟,脸上肉乎乎的能看出来平日伙食很好,她盯着少年的脸微微愣了一下,心里感叹着少年好皮囊,还是攥紧木棒嚷道:“从哪来的回哪去!我家小姐不需要新先生!”
“哦,你问过你家小姐了吗?”
“你!不用你管,你若不走,我就不客气了。”柔水恶声道。
“不客气……”应织初将话在嘴里嚼了一遍,忍不住问,“怎么不客气?”
柔水瞧着少年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来气,微一使力棒子就挥了出去,“打疼了,你便知什么叫客气,什么叫不客气!”
迎着强风,木棒挥舞过来,半点情面都未留。
她只能闪避,微微侧身,欣赏着柔水连人带棒子整个栽在地上。
“啊!你……你个泼皮!”小丫鬟摔在地上,额头都破了相,小嘴还是不饶人。
应织初见她无大碍,就自作主张地去推房门。
小丫头只顾着疼,还未起身。
推开一看,果然是一间很大的书房,窗明几亮,屋内的摆设也尽是奢华,倘若一群学子学课都占的下。
应织初一吸鼻子,才觉屋内的香味更是浓郁,微微侧头,大片姹紫嫣红簇拥在地板上,惊艳夺目。
“我不喜欢晒太阳,又爱花,只能想了个笨法子,让先生见笑了。”
一清冷的嗓音响起,应织初听声回眸,便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妃色云纱裙,面上粉黛未施,模样很是清冷秀气,可说出的话,却如小锥子扎人。
“先生看完了,可以滚出去了吗?柔水,给我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