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戚凉争只说了两句话。
但雪双只记住了他说话的气势和压迫感,如今复述一遍,只盼着不要火上浇油。
应织初抬起眉眼,果然不信,追问道:“他真这么说的?”
“是啊,二公子说姑娘品性极好,让奴婢一定事事依从姑娘心意。
雪双贴心地补充完,便见少女明媚的小脸扭作一团。
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
志趣高洁,品行极好,这是戚凉争夸人的词么?
那句:你替我去李府偷画。
又是从谁嘴里冒出来的呢……
莫非在戚凉争看来,偷画是件极其高雅之事?
“姑娘,你买这些画卷做什么呀?”雪双打断少女思绪,好奇问道。
谈话间,应织初已翻开了四五幅画卷。
“我想画幅山水图,便用它们做些参考。”应织初随意一答。
雪双慧秀的眸子发出亮光,惊叹道:“姑娘,你居然还会作画?!”
“额,略能勾勒几笔,不算精通。”
“二公子说得果然没错,姑娘真是……”
“雪双啊,你是不是喜欢你家二公子呀?”应织初道出心中困惑。
雪双柔脸憋的通红,手指绞着帕子,支支吾吾。
“我……我,我对二公子是,仰慕……我仰慕他。十年前他救了我,我就跟着他回到戚府,我……”
“噗,好啦。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呀。”应织初替起将心事掩了过去。
“那奴婢去烧水了,不打扰姑娘作画。
“嗯。”
雪双捂着红彤小脸,跑出书房后,心口仍扑扑得厉害。
应织初望着丫鬟背影,秀眉微挑。
看来,真的很喜欢呀。
“戚凉争那种冰块,也会有人喜欢?真是老天怜他。”
她自语完,又盯着画卷发呆。
“山水知女图……好奇怪的名字。这幅画会在闻墨斋吗?”
她拾起毛笔,在指尖随意摆弄,打出一个漂亮的回旋。
这是她少时养成的坏习惯。
“明明他更容易去那种地方,偏偏让我偷画。啧~”
她轻叹一声,抽出一张空白画卷。
眯眼想了想,便起笔飞舞在雪白卷轴上。
若说琴艺差点是自谦,那论起画功她是真的钻。
为了跳出雪中舞画,她自幼便在步法轻功上下足了心思。
更是哄骗梁父请了名师教她画画。
不论是纸上作画,还是雪地舞画,技巧都是相通的。
因此,她自认画技不算差。
“看来,这次不光要做贼,还要背次坏名声?”应织初摇摇头,心下沉静下来,专心舞墨。
窗外的叽喳声,清脆鸣心,打出一个幽静的旋律。
她笼罩在一个良好的氛围内,灵感源源而来。
整整一日,应织初都闷在书房内。
书案上,地板上,小塌上,都铺满了她的写意大作。
清淡墨香散发在屋内,书香之意十足。
直到夜间月晓,应织初才撑起身子微微活动筋骨。
“总算大功告成,明日便该去讹人了。神佛保佑,李柏如明日一定不要去闻墨斋,一定不要去啊!”
她将沾墨的小手合在一起,白嫩的小脸上满是虔诚之意,没心没肺许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