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键字眼,薛长青面色难看起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采花大盗?他堂堂靖桑国的靳勐侯竟被她说成是采花大盗?
“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音色低沉沙哑,冰凉噬骨,若是声音能使人受伤,她早就躺回到床上动弹不得了。
“那我应该说什么?”馥雅也不惧,整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咧嘴一笑,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侯爷可是来找我在休书上签字的?”
薛长青咬牙语塞,“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正常来说,高烧昏厥的人清醒后的第一反应不该是询问自身的病况吗?这女人怎的一清醒就会说气人的话?
馥雅俏然一笑,“这不是侯爷最关心的吗?我只是在想侯爷之所想罢了。”没看到婉玲的身影,嘴一撇,挑了眉,“玲儿呢?”
薛长青面色更为冷酷了,眼底凝出瘆人的光,“从现在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许说多余的话。”
馥雅“咦”了声,不解的朝他看去,“侯爷怎得发起火了?”
薛长青揉揉受伤的后背,向前几步走,直逼床上的馥雅。
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馥雅收了笑意,神情跟着冷淡下来,“侯爷问完话可是就给我休书了?”
薛长青也不理会她,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我问你,这几日你究竟怎么了?那日的事你记得多少?这几日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馥雅眉心一蹙,犹疑片刻,长长呼出一口气,“侯爷,您希望我先回答你哪一个?”
薛长青犀利的眸光似是要将身前的女人撕裂看透,音色更为低沉道:“回答我!”
馥雅忽的笑起来,眼里有冷然的光,幽幽吐出一口气,道:“侯爷怕是想问我为何没有死吧?”
薛长青悚然不语,许久,才低声道:“所以……你什么都记得,对不对?”
馥雅坐正身子,抬起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纤细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薛长青眼前滑过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度,蓦地,扬眉笑起来,带着傲慢与释然,“我早就知道侯爷想我死了,但是……”音色陡然转冷,“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想要博得侯爷欢心的馥雅了!我认清了现实,也接受了现实,所以还请侯爷如约签下休书,从此,天各一方,我们再无瓜葛。”
“哈哈!认清现实?接受现实?天各一方?再无瓜葛?”薛长青放声大笑,“馥雅啊馥雅,这一年里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其实就是为了你的皇帝哥哥吧?”
馥雅心下一惊,“你什么意思?”
“夺宫之变后皇朝动荡不安,仅凭刚登基的景澜帝并不能稳住局势,于是你们兄妹二人便想到我了吧?”
馥雅微微一愣,跟着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在借你的手帮我的五哥哥稳固江山?”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但他若是这么以为那就是了吧!为国家献身,总比他知道她的真实目的要强。只要拿到休书,他们便再无瓜葛,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又有什么关系?于他,于她,都已经不重要了。
薛长青定定注视着馥雅,面对她不屑一顾,漠不关心的态度,薛长青面上虽仍保持着冷静,内心早已波澜壮阔,这一刻他知道,一切并不是他说的那般,但若不是,他身前的这个女人为何要冒着被世人耻笑的风险做他的妻子呢?一年了,他明里暗里的查了一年都没查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