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要知道多变的莫过人心,这变的诱因,莫过权、利熏心。
如果军政合作愉快了,想在地方上糊弄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监察机构不要太简单。
况且,人心,怎么经得起试探?
所以这种军政分管,年年斗嘴大打嘴仗的情况,从大秦立国一直延续到如今。
到了后来,地方上的军、政首官都明白了中央这么安排的意思,也就会刻意的配合起来,双方不会上去套近乎,还要时不时地往上面递个奏章给对方上上眼药。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天下也找不出那么多天生就对立的人来。例如这勝州。
勝州不同于其他边陲军镇。它除了看守大秦的北大门外,还要承担起管理黄河的作用。
勝州地处黄河中游。黄河固然是一道天然屏障,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然而黄河它也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每年大秦花在黄河上的钱,都要接近全国总税收的四分之一,更不要说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赈灾、疏逡河道,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加上勝州本就不是种地的料,勝州的人都觉得砍人比种地简单太多了。所以勝州每年的税收都低的可怜。这点儿可怜的税收不论都拨给军方还是都给地方上或是用在黄河上,都不够用。因此勝州每年都要从中央拿钱。
一百万两也是拿,两百万也是拿,反正每年勝州都要从中央拿钱,一来二去的,勝州的文首官已经麻木了。开始的时候还会因为拿多少、怎么分配跟军方争论,到了后来,他干脆就把各部门预算简单审核一遍,然后加起来,刨除本地税收后,直接将缺口数目往上一报。
中央也明白勝州的情况,理解勝州文首官的难处,基本不会对勝州的拨款申请有什么拦阻。
也因此,渐渐地勝州军政双方大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和谐起来。
再加上勝州每年都要面临数次来自北方的骚扰,紧张的时候,管你是文官还是武官,都得上阵杀敌。一来二去的,双方不仅首官,下面的官员也培养出了很浓的袍泽情谊。
勝州人没有其他地方的人那么复杂,他们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守好大秦的北大门,怎么治理好黄河,顺带偶尔出去打打秋风,再就是期盼着什么时候皇帝“想开了”,准备拿草原开刀。
也因此,勝州城内的文气不重,反而武道昌盛。就连文官“开会”,都经常拍桌子骂娘,如果意见实在相左,打起来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勝州的府尹张权就不止一次跟勝州都督穆勤当着文武官员下属的面大打出手。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更何况双方下属官员了。
不过勝州官员们打是打,打完了事情解决了后,要不了多久又会勾肩搭背地喝酒吃肉逛青楼,然后下次“开会”接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