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璇玑阁大厅进去,右侧的一道黑色暗门内有楼梯直通四楼。熟练地输入暗码打开了暗门,白落衡一上楼,就看见二月正在楼梯口焦急徘徊等着。
“公子可算来了。再晚些,阁主便不见来人了。”二月见了白落衡,立马向他透着消息。
“怎会?先生谁都可能不见,除了我。”只见白落衡语气轻快,丝毫没有被二月着急的情绪过渡影响到。他将扇子交给二月藏了起来,自己则回到曾经那番无所事事的样子。
白落衡知晓,阁主于自己,不仅仅是救命之恩难报还,多年来的亦师亦友早已让白落衡对阁主有着不二的信任。更多时候,他像一位父亲,尽心尽力操劳着孩子的病情状况,关怀备至。所以白落衡清楚,他老人家有时候不过是偶尔耍性子罢了。阁主年事已高膝下无儿无女,或许自己能够成为他的一丝寄托。
推开门,瞧见阁主正围坐在一处火炉旁。现下天气已然不至于严寒,可是他似乎还是离不开火的温暖。一直如此,近年来似乎更甚。一至入冬,阁主行动就变得缓慢了起来,身上也总是裹着厚厚一层。
白落衡先是推了门,而后才佯装着样子敲了敲门,又小心翼翼道:“先生?”
阁主正闭目坐着,一旁的炉上还烧着一壶开水,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头冒着白烟,将阁主整个人衬托地如世外高人一般。只见他闻声后微微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回头,只是缓言道:“关上门,莫漏风过来,我的碳火白生了。”继而又闭上了眼睛。
“听到了。”白落衡立马接上了话,又向一旁的二月摆了摆手,示意他一起进去。好好的关上门,却瞧见里头窗户皆未打开,虽然确实温暖无比,可也是令人头晕得紧。白落衡赶紧将一旁的窗户都开了一道口子,敞了敞碳火气味。
阁主听见声音,睁开眼转头看向他,严肃道:“不是同你讲了,不许灌风进来?”
“天地良心,那些小口子不会有什么风的。先生如此密闭着自己,反倒是伤了自己。”白落衡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明知他是故意为之,白落衡还是不忍戳穿,应和着他发泄着自己的不快。
自从上次自己悔诺,已经有月余未与阁主相谈了。说实话那些药丸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可二月是照常来拿药,阁主应当不会发现端倪才对。
三人围坐着,二月将炉上开水拿下来,沏了三杯热茶。顿时桌上升起袅袅白烟,透着一丝温暖。
白落衡将茶水送至阁主跟前,好言道:“先生请喝些热茶,增些暖意。”
阁主则是闭着眼睛,一派不在意的语气道:“公子如今病情大愈,还来老夫舍下做甚?”
“先生此言差矣!”白落衡看了二月一眼,只见二月立刻懂了意思,将此前的药瓶都拿了出来,尽数放在桌上。白落衡随意拿起一空瓶,在阁主闭着的眼前晃了晃,又解释道:“先生大可放心,我都是按时服药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晃得烦了,阁主蓦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白落衡憨憨般笑着脸,一副讨好的样子,实在叫人不忍责怪。阁主将他手中的小瓷瓶拿过来,掂了掂后随手放在桌上。“谁知你是不是真的将这些都吃了,弃掉了我也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