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眼中闪烁着,略微的笑意遮掩了一部分的悲伤,她像是无比欣慰,低声重复着道:“好孩子……”
“母亲,斯人已逝,纵然有些爱意不能说出口了,可活着的人却还有希望。况且嫂夫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不是么?”苏离握着白夫人的手坚定地说道。
灵堂厅中已空空荡荡,约莫是被人赶成这番模样的。
白落琛独自站在灵堂正中,眼睛死死盯着放在桌上的灵位。他一语不发,周围也是死般寂静,盆中燃尽了的纸钱剩下了灰还在吐着一缕缕的白烟,那些如同鬼魅般的烟快要绕到白落琛眼前时又被风忽地吹散了,踪迹全无。
听到了脚步声,白落琛长叹了一口气,他自顾自地说道:“像是做的梦,醒来后什么都没了。”说罢又冷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苍凉。他身上的铠甲甚至都来不及换掉,可一身戎装显示不出他曾经的傲气了。
白落衡走近了些,在一旁的柜台上扯了些纸钱,又重叠着放进了火盆中,等待着燃烧起来。
“节哀。”白落衡一面说着一面站起了身,朝前方的灵位鞠了一躬。
“为什么?”白落琛转过了身,他面向身旁这人,声音竟然有些微微发着颤。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唯独她躺在了冰冷的棺椁中,没有温度地睡着?
“没人同你解释过么?”白落衡反问着他,竟透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白落琛嘴角往旁扯了扯,最后冷笑出了声。他这是在怪罪不成?看着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白落琛心中愈发地堵塞与愤怒。他随手便抽出了自己藏在身侧的匕首,飞快抵至白落衡身前,刀刃正对准了他的心口位置,分毫不差。
白落衡垂眸见到了那丝冷光,可他却没有要躲的意思,反而毫不在意地立在原地,甚至还有着想上前一步的意思。
白落衡抬眼盯住了对面这人的眼睛,他布满了血丝的眼有些疲惫却又是昭示着其在勉强撑着罢了。白落衡冷静无比地问起道:“兄长这是想让我府再添一件白事不成?”
只是白落琛像是早在战场杀红了眼,他眼睛依旧瞪着白落衡,手中的匕首却是真的刺进了几分,能感受到划破血肉的触感,一种扭曲的解脱感升上了心头。
白落衡亦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伤人,只见白落衡抬手一推立即将两人分开来。
他刺得并不深——或者说来不及刺深——血色没有到汹涌的地步,只是慢慢地透了出来,有些染红了伤口边缘的衣物。
被推开的白落琛也像是失了神,他盯着白落衡心口处的伤痕,又将手中的匕首重重甩在了地上。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白落衡道:“你方才为何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