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衡看着那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是旁若无人的模样。他立马强调着道:“在下自然没有不听的意思。身家性命全由先生做主。”
苏离听了这话,抬起头颇为无奈地看着他道:“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收一收。我师父是医者,要你性命做什么?”
“无事。待会儿我会让药童给公子你送去汤药,若昨夜那药无碍的话,今日我会加重剂量。待晚些时候公子抽出空了,便来让老夫替你理一理经脉罢。小童,送送二公子。”苗三石却是早早地就下了逐客令。
白落衡站起身,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再一次求证道:“苗先生无事交代了么?”
“无事了。”苗三石肯定道。
药童十分听话,立马就来了客人身边带路。
觉得不甘,又不知从何说起。白落衡任由着药童把自己请了出去,在外头看了看帐门,始终觉得自己仿佛遗漏了什么。
送走了一位,苗三石又看向一旁的徒弟,沉声问道:“你还要待到几时?待会儿二公子怕是依旧有公务在身,你又找不见。”
“我没找他。”苏离依旧嘴硬。
苗三石心中也算有了底,追问道:“他怎么惹你了?同师父说,师父替你出头,晚些时候让他吃些苦头。”
苏离立马否决了,有些抱怨道:“吃苦头倒不必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气恼。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接受师父的治疗?难道只是拉不下面子拒绝吗?师父,您实话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大碍?若是无事,您就回去吧,莫要在此浪费时间。就只当我看错了,拿错了主意,不该一意孤行来此。”
“无论他信不信我,如今既然我来了,那便不能甩手离去。你并没有看错,璇玑阁主确实下了私心。得治,而且一时半会治不好。”苗三石则是洒脱多了。
“真这样严重?呆子……”苏离暗暗抱怨了一句,实则再狠不下心来。
苗三石看准了徒弟的神情,追问着道:“他说不信我?”
“没有没有,”苏离瞄了师父一眼,随即解释道:“我觉得。您看,他方才一点儿也不坦诚。”
苗三石被这徒弟逗得乐了,微笑道:“人家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我了,还要多坦诚?”
苏离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复。“罢了罢了,是我不好,总爱胡思乱想。”她站起身立刻告别了师父。
总不能把昨夜听见的话说给师父听吧?那师父得有多寒心?
正苦恼间,前头似乎有人正对着自己招手。苏离定睛看了看,确是昨夜那个一眼识破自己伪装的少将。不想同他多话,苏离立马折返了回去。
“哎……等等。”江城立马跑了过去,凑近了看着苏离。“这样急躁做什么?我又不会干什么坏事,也不敢。听说你是那白府的二夫人?看着不像,你会些武功?”
这人总是滔滔不绝的,苏离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想找我打一架?”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好奇罢了。你应该待在你夫君身边的,这样出来走动难免被旁人看见。不知你夫君的伤势可好些了没?或者说,火气下去了没?我不太爱单独同他待在一起,那人不爱讲话,也冷漠得很。我昨夜出言不逊,想着该去说说好话的,不然夫人你替我说说?”现在江城倒是颇为坦诚。
苏离瞥了他一眼,仍旧自顾自地走着道:“你惹了他,自然是要你自己去道歉的。你现在去吧,他应该在营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