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你去了边防,竟一声不吭。”苏廷玮缓缓松开了手,他沉默又冷静地看着女儿,有些觉得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苏离悄悄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父亲,我给您带来了茶叶。”苏离凑近了亲自将礼盒送了过去,苏廷玮也站了起来,接住了女儿送来的一片孝心。
在触碰到这只木盒的一刹那,苏廷玮甚至觉得现下这比自己在接到升迁的文书时还要惊喜与欣慰。
苏离立马先入为主地表达起歉意来:“当初是一时冲动,不曾细细打量过,今后定是不会如此了。还请父亲见谅。”
“我怎会不见谅?为父担忧你,时刻担忧。”苏廷玮将盒子放去了一旁的桌上,想再做些什么,可他仍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女儿幼时,她总喜欢过来在她父亲身上爬来爬去,或许她早就不记得了。后来因为菁儿,自己不得不顾及妻子与次女的感受。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自己实在忙碌,便干脆冷落了阿离,以求妻子能够看淡她些。
可也是因为如此,阿离她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没见过母亲,后来也缺失了父亲大半的爱意。
苏廷玮有时候也会后悔,或许应该把她还给皇室的,可那样又违背了渺渺的心愿
“父亲大可不必担忧,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而且今后肯定再也不会这样擅自做主了,父亲安心便可。”苏离向父亲保证着,也是在向自己下着禁令与决心。
“好,为父相信你的。”苏廷玮不断点头,可内心确实在无限煎熬。自己此次让她过来并不只是纯粹地听她过来罗列自己的不是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瞒一辈子的。
“阿离,你坐。”苏廷玮指了指靠近自己的一张座椅,示意苏离上坐过来。
侍女也将茶水重新递了过来,将之前的那碗换了下去。苏离落座后看着父亲,期待他预备给自己说些什么。
苏廷玮将侍女全部遣散了下去,他抿了一口茶水,过后才慢悠悠地道:“如今,时局困苦,明明陛下仍旧龙虎之姿,却要忙碌立太子的事宜了。这便是皇室之争,兄弟之争。二十年前,陛下也是这般相争过来的。”
苏离的笑容逐渐凝固,“父亲,您不应该与我论朝堂事宜的,我什么都不懂。”
“阿离,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说出来的。当初我答应了你,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一切。如今可能尚未达到最好的时机,可是为父也能明白,如今不说,后来可能难以同你再分说了。”
“父亲,您是说母亲的事情么?我明白您有自己的原因,曾经是我不懂事,您莫责怪女儿,女儿今后不会再问那些问题了。父亲,活着的人更应该被想念。”苏离话里话外都在阻止,曾经自己无比期待的真相,到了真正能够听见的时候,自己竟然是无比抗拒的。
苏廷玮也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意外与担忧,“不应该的,总归要让你知晓。阿离,你母亲……”
苏离打断了他的话,主动劝解道:“父亲!母亲不在了,您莫总是念旧人便忘记了眼前人。”
察觉到了女儿的反常,苏廷玮攥紧了拳头。“你知道了?”
“母亲不是东玄人氏,我知道了。”苏离也格外坦诚起来。不仅知道了这个,父亲也不是眼前的父亲,苏离同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