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远在老家倒还好推脱些,信王就不同了,他就在京城,想缩在家里不露头都不行,装病也不行,他这边才告了病,那边魏忠贤就把整个太医院搬进了信王府,十二个时辰轮番上阵的去给你诊治。
于是乎,信王被逼的彻底没办法了,不得已只能轻装上阵,确实是轻装,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只能空口白牙的去糊弄老百姓。对老百姓说:“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怕,京城虽没有粮食,可关外有,你们跟着本王,我们一起去关外吃香的喝辣的去。”
这话,怕是连鬼都不信,老百姓们虽然大字不识,可也知道关外正在打仗呢,那边的军士还吃不饱饭呢,哪来的粮食分给他们,难不成指望努尔哈赤发善心吗。
结果便显而易见了,我们的信王殿下在难民中苦口婆心的劝了好几日,却是一个都没有劝动,老百姓们打死都不走,摆开了死也要死在天子脚下的决心。
可把我们的信王殿下愁怀了,此时的他或许已经在后悔,后悔自己愣头青似的非要为难民们出头,这下可真是撞的头破血流了。
如是几日过去,孙承宗和信王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倒是让魏忠贤发了愁,这不行啊,照这个情况,信王和孙承宗是铁定去不成关外了,到时候顶多治他们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与自己的初衷相差太大。于是乎,他赶紧找来纪寻商量对策。
于是乎,纪寻又出了个让信王和孙承宗牙痒痒的计策:“这事情太好办了,老百姓们不是不相信关外有粮食吗,那我们就拿粮食给他们看嘛。小婿这就去准备,先给信王殿下送去十万石粮食总够了吧。”
魏忠贤当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哪有这么多粮食,别说十万,一万也没有啊。”
瞧他这副抠门的样,纪寻实在是鄙视,却笑着打消了魏忠贤的心疼:“岳丈大人糊涂了吗,十万石粮食我们当然不能拿,可十万石糠麸还不能拿吗,那才几个钱啊。岳丈大人放心,这点钱小婿出了。”
什么是糠麸呢,说白了就是喂牲口的饲料,照现在的市价,一斤粮食能换三斤糠麸,若是在其中再加点木屑,最后能花个两万石粮食的钱就顶了天了。合成银子,最多也就一万两。
魏忠贤第一次被纪寻震惊了,他之前一直觉得全天下属他最无耻,但现在,他见到了一个比他更无耻的人,这个人还是他的女婿,于是乎,两人相视一笑,当即拍案定板,就这么干。
本来,纪寻是要出这钱的,但魏忠贤坚决不让,可他也不想出钱,怎么办呢,先借吧,于是乎,北镇抚司的鹰犬们一日之间横扫了整个京城的饲料厂,硬生生的凑到了十万石糠麸,然后堂而皇之的送到了信王府。
而后,信王彻底悲催了,他心里明白的紧,死劫将至,躲是躲不过去了,什么都被人家算到了,这十万石糠麸恰恰好好能勉强撑到这上百万难民出了关,届时,也无需魏忠贤给他构陷罪证了,怕是那些知道自己受了诓骗的难民们就得当场生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