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晗澈怔住。
半晌,她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敬王请回吧,不送了。”
云琼姝百般无赖地躺在树杈上,抬头数着上方的叶子。
夕阳暖暖地洒下来,她打了一个哈欠,正打算阖眼小酣一觉。
“喂!下来干活!”
一个抹布突然落到云琼姝身上,她睁眼往下一瞧,是粉翠。
能扔到这个高度,这姑娘还算可以啊!
她抻了抻懒腰,拿着抹布从树上跳下来,“干什么?”
“没看那些柱子脏了?去擦干净!”
“我...”
云琼姝正想说话,一个同宫的宫女走了过来,“粉翠姐姐,我来擦吧...”
“你给我去把屋子里的地扫一遍!”粉翠叉着腰吩咐道,又转头朝云琼姝扬了扬下巴,“你,赶紧去把那些柱子擦干净!”
云琼姝皱眉。
这叶锦瑟一不在,粉翠就开始向她发难了?
“你我同为婢女,为什么你不去?”
“我可是娘娘的近身侍婢,是一等宫女,你一个二等也配这么跟我说话?”
她早就看云琼姝不爽了,自己和其他宫女挤在东偏殿住着,而她一来就独占了西偏殿那么大的屋子。
云琼姝顿时冷了脸,“二等怎么了?二等宫女也是人,你说到底不是主子,没有呼来喝去的权力!”
她最讨厌这种用自己身份欺压别人的事了。
“你...”
粉翠气的扬手就要给云琼姝一巴掌。
但是云琼姝是谁啊?就算十个粉翠也抵不过她一个。
“啪!”
只见云琼姝左胳膊一挡,右手直接扇了上去。
整个醉烟宫内,都听见了那清脆的一声。
“你...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怎么着?”
粉翠失了面子,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云琼姝骂道,“你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现在不过是个二等的贱婢!云家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我要是你就早早死了算了,还耍什么威风?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啊!”
“啪!”
云琼姝抬手又是一巴掌。
说她可以,但是她决不允许别人来诋毁云家。
果然是自己忍得太久了,所以都想骑她脖子上撒野,瞧,连一个小宫女也开始口出狂言。
“你敢不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我...”
“这是怎么了?”
叶锦瑟踏进宫门,望了一眼云琼姝。
只见她盯着粉翠,眼睛里的寒光像是两把利剑,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娘娘!”粉翠捂着脸扑了过去,“就是她仗着和您的关系来打奴婢,您瞧奴婢的脸,都肿了....”
叶锦瑟皱着眉低头望了一眼粉翠,云琼姝下手是重了一些。
“姝儿,这...”
“锦瑟,我知道今天打了你的婢女是我的不对。”云琼姝走向她,冷冷睨视着粉翠,“但是我不会给她道歉,因为她出言侮辱云家,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她觉得自己做的对,我随时等着她把那两巴掌扇回来。”
说完,不顾已经吓瘫在地的粉翠,转身离去。
长安殿。
“她真打了?”钟言盛放下批完的奏折,抬头问。
裴筠点头,“千真万确,醉烟宫的宫女太监都看见了。”
“朕把她提去锦瑟宫里,这怎么脾气非但没收敛,还渐长了?”
“据说...是粉翠说出有辱云家的话...”
钟言盛立马黑了脸,“接着往下说!”
裴筠深吸一口气,“她说云家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而云琼姝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现在就是个贱婢...”
“哗啦——”
桌上的奏折被钟言盛一扫而落。
“皇上息怒。”裴筠跪了下去。
钟言盛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传朕旨意,将那个宫女拖出去杖三十,以儆效尤!”
“啊?可...她好歹是莲娘娘的宫女...”
“朕看谁还敢私自议论云家之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裴筠吞了吞口水,退了出去。
他跟着钟言盛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主子发这么大火。
走出门外,裴筠眺望了一眼祁凤宫的方向。
“唉,皇后娘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走下台阶,点了四个侍卫。
“走了,皇上下旨赏醉烟宫的粉翠三十杖,你们着重行刑。”
言下之意,打重了打轻了,自己就掂量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