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谋算过人,知道此时对自己最大的威胁是商家二兄弟,因此抢先发话,想要占得先机。
果然,商家老大道:“李兄弟和我们是生死之交,严公子肯为了世子拼命,难道我们就是那种不顾道义之人不成?”
商家老二到现在都没有开过口,现在却把手中的铜锏收起,只淡道:“换人!”
谁知那李木子突然开口道:“严公子,这不太公平,若是我不要了这只手臂呢?恐怕到那个时候,不只是世子要留在这儿,公子怕也走不脱!”
朱厚熜听了这话,却高声叫道:“严大哥,拼就拼了!我不用你换,看他们能够把我怎么样。”
李木子和商家兄弟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严世蕃。
严世蕃却想了想,竟点了点头道:“李兄说的有道理。”
他的手腕一抖,把李木子手心的狼毫收了回去,道:“李兄若是拼了这只手,固然能够把我们两个人都留下;但是李家的下任家主之位,恐怕这辈子是不要想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李兄光明磊落,所以,我用你的这只手,换世子殿下一人。”
严世蕃的言外之意大家都听得清楚,先收回控制李木子的狼毫也是不想把仇结的太死,先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这其实无关人品,只是笃定李木子只要有未来接掌关中李家的心思,就不得不顾虑到李家的声誉。
果然,李木子的手一旦脱险,马上和商家兄弟让出了一条路来;
“世子殿下,请!”
朱厚熜看向严世蕃,见他呼吸急促,不时地有鲜血从嘴角渗出,知道他受伤极重,不由得哭丧道:“你们......你们打算把严大哥怎么样?”
严世蕃叹了口气,努力盘腿坐起,道:“商家双雄和李兄弟英雄了得,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我以诡计胜过了李兄弟这一局,却没有赢商家兄弟。世子你且自去,我再和商家兄弟斗上一场,便会赶过来。”
朱厚熜上前扶住严世蕃,道:“严大哥,你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和他们斗上一场,岂不是连命都要没有了?”
严世蕃苦笑道:“我的命若是没了,那是我学艺不精!可是你要是被他们逮了,必然让你们朱氏蒙羞,从此,你在族里的前途可就没有了!”
“唉!原先我只觉得和子归在伯仲之间,到了此时,方才知道,他比起我来,强的太多太多!世子,你觉得,若是有他在,他会怎么做?”
朱厚熜环视四周,有李木子伸手想请,却虎视眈眈;有商家兄弟手执利刃,跃跃欲试;更有数十丈外,十余名侠少坐等渔翁之利;
他不禁叹道:“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是死是活,不过,若是他还活着,多半不会丝毫妥协吧!”
严世蕃笑了:“你也说他不会妥协,所以,我必须留下,和他们一战,不论是胜是败,至少在院前村的家门口,我不能丢这个人!”
他话音未落,突然后面泥土乍起,一道人影从天堑潭的最后一点缝中跳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德球、三弟,你们都错了!”
陆离大步走向他们二人,朗声道:“谁说我不会妥协?只要他们低头认错,答应从此留在我们馋嘴帮打两年长工,我就不会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