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防卫完全不同于锦衣卫衙门,悄无声息,连个巡逻的卫兵都没见到。“想必是纪纲故意将守卫支开,好让唐景天顺利通过,没想到也便宜了我们。”楚君城心道。他们虽然在府内畅行无阻,但同时也失去了唐景天的行踪,所到之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正中间的主厅透出烛光。
楚君城轻声道:“梦梦,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府里黑灯瞎火,完全不设防,纪纲带来的那么多随从又不知所踪,总觉得其中有诈。这唯一有光的屋子不会是陷阱吧?”
梦醉不屑道:“纵是陷阱又有何惧?这里不比锦衣卫衙门,我们两个人足以应付。别多想了,进去瞧瞧。”他长身而出,大大咧咧地推开厅门迈了进去,楚君城阻拦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室内烛光莹莹,把大厅照得有如白昼。正堂只有一人,身着大红色的官服,背身挺立,看身形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察觉有人进来,头也没回,缓缓说道:“二位好胆识,区区两人就敢闯入本官的府邸,叫人好生佩服啊。”
梦醉冷然道:“看来我俩的行动早在你的算计之内,那就废话少说,把你的帮手都叫出来吧。”
纪纲猛然转身,用冷酷无情的目光审视着二人,道:“哼,死到临头兀自不知,还逞口舌之快。这些年擅闯者不计其数,你俩不是第一,也不会是最后。这些不速之客不外乎一个结果——死!行刺前,你们本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省得枉送了性命!”
“行刺?”楚君城心里犯了嘀咕,正要辩解,梦醉已抢先上前一步,拿剑指着纪纲轻蔑地说道:“鹰犬哪来的自信?听闻你的鸡爪功还凑合,敢不敢和我手底下见真章!”
纪纲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言,对梦醉的嘲讽如何能忍,立刻勃然大怒,一挥手,两旁屏风一齐翻倒,屋内伏兵尽出。同时,屋外燃起了许多火把,又有一队伏兵冲出将出口堵死,这下二人完全陷进了纪纲布下的口袋阵。
虽然中了埋伏,但楚君城相信梦醉有能力带他杀出重围,是以他并不慌乱,而是得意地朝梦醉眨了眨眼睛,神情仿佛在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果然是陷阱。”
梦醉早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地道:“楚兄,你看这些亲卫,气息沉稳,章法有度,纵使放在江湖中也都是好手之列。先前离得太远,对他们的估计有严重偏差。一会儿打起来自己小心点,我可照顾不了你。怎么样,楚兄还笑得出来吗?”
见一向自信的梦醉都没把握完胜对手,楚君城开始有些踌躇,思忖道:“看来顾丘平之言不虚,此番我们过于轻敌了。”
纪纲看着梦醉,狂笑道:“哈哈哈,知道后悔了吧?可惜晚了!你这人尽管莽撞,胆敢对本官出言不逊,不过对形势的判断倒还算准确。我这帮亲卫都是锦衣卫中百里挑一的高手,非一般官军可比,嘿嘿。”
“别笑了,没人告诉过你你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梦醉双目精光闪烁,“能和锦衣卫最精锐的卫队一战是武道修行上的一件好事,只有在绝境之下才能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况且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悔不当初。吾辈所求,生尽欢,死无憾。”一语甫毕,室内寒芒一现,梦醉已提剑在手,居然在不利的境地下率先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