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收复可是让徽宗的颜面光彩大增,凡是参与这件大事的人均得到了褒奖,连马扩也被升擢为武功大夫、和州防御使。郑居中被进位为太保,但是卧病中的他立即上书,自陈无功,拒绝了朝廷的封赏。
刘錡带着马扩又来到了醉杏楼,一进门师师便谐趣道:“马防御来啦,快请进,请进!”
“防御使乃是从五品,子充快跟我这个不上进的三哥齐平喽,真是叫为兄汗颜无地!”刘錡半是玩笑半是自嘲道。
“呵呵,三哥如今是小弟的山中宰相,功劳哪能以区区微爵来计!师师姐姐也是劳苦功高,更是朝廷股肱!”马扩半是恭维半是衷心道。
三个人一起说笑着入了座,马扩先是讲起了一些趣谈,尤其是谈起他在燕京亲见的童贯、蔡攸二人的糗事。
马扩极力掩饰着鄙夷和嘲笑,娓娓道:“我军收复燕京的两天后,金国派撒卢母带着金主的一封御押书信和燕山地图来到城里。信上说有一位宋军的送粮夫在大军进城的那天,在城外因为抢夺牛马杀了一个女真人,所以撒卢母前来讨偿人命及被抢的牛马价钱。撒卢母偏偏要童贯、蔡攸两人以拜受之礼来接下这封信,童、蔡二人怕朝廷怪罪,一时不敢下跪,可那撒卢母硬逼着他们一定要行此大礼,童、蔡二人居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哈哈,这些家伙平素欺压百姓惯了,也该尝尝这滋味,叫咱们也出出气!”师师开怀道。
“二人为难,晓得我这个后生还能顶事,便把我叫去了!事关朝廷颜面啊,我也不好让他们出丑,我也未跟二人多说,就径直找到那撒卢母,质问道:‘倘或要说御押,就该一如本朝御押一般,而此前本朝累有御笔带到,又何尝使粘罕元帅以下郎君拜受过?贵朝这般做作,是否过分了?’我这一席话,当即就让那撒卢母的猖狂之气给灭了,呵呵……”
“那后来偿命和赔钱的事呢?”师师很关心那位送粮夫。
“我们也不能只听信金人一面之词,那姚平仲所部有人看见了,说是金人无礼,先动手伤人,其他送粮夫一起过来帮忙,才不小心打死金人的,所以我就拉了姚将军一起跟撒卢母,二对一磨嘴皮子,那童、蔡为免徒生是非,少不得厚赂了一番撒卢母,才让他满意而归!”
“唉,这些金人如此嚣张,视我为蔑如,又百般敲诈,如此得陇望蜀,可不是长计!”刘錡忧虑道,“这些当道也是太昏庸,太懦弱,助长了金人气焰!”
“燕京算是有了结果,那山后之地还是多有变数,怕是夜长梦多啊!阿骨打恐命将不久矣,那时又不知如何呢!”马扩转身向刘錡,“宋金恐怕终有一战!三哥,回头咱们有时间了,还得细细谋划如何治燕之事,虽然那些肉食者未必能用,可咱们总该心里有个成算!”
“嗯,不过我看这个童贯是不能留了,此番大败,多因他这个统帅太无能!我已经跟陈少阳他们联系了,让他们去给朝廷施压!我真恨,当初太顾惜一己得失!”
刘錡这话说得两个人一头雾水,师师忙诧异道:“錡兄这话何意?难不成你先前就想连结其他朝臣,要进言官家罢黜童贯那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