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义不容辞之事,那卑职就斗胆说了——当用三万人!”
“如今国家财用不足,可否再少一些人马?”童贯面露难色。
“至少非两万人马不可!依卑职看来,倘或云中须屯扎一万人,则另一万人当驻守于其他各要隘,无论如何,云中兵力当雄厚些才是,以保万全!”马扩说罢,便向童贯躬身行礼。
“两万人马倒还可以措置!”童贯端起了酒杯略有所思地咂了一口,“倘或朝廷每年以三百万贯用于山后军需,你这里凡有举荐适用之人也都依从任用,如此几年可有所成?”
“山后养兵,若想一年有成则太费力,两年则稍显宽裕省力,三年则这些人马必可得力,大事可成!”马扩的神色依旧如常。
“好啊,那来日收回了云中,就全拜托子充了!”童贯肃然道。
在此前的八月,金人借口赵良嗣当年曾口头答应借予二十万斛粮食为由,向燕山府宣抚使谭稹施压,结果被谭稹以口说无凭为由拒绝,金人恼羞成怒,便向山后的蔚州、朔州和应州等地发起突然袭击,实际上就等于在宣告与宋朝绝交。所以马扩听闻童贯此语,心中却全无激动,反而轻叹一声道:“多谢宣抚信重,只是如今山后之地,未必能收得回来了,金人攻略我境,已是绝交割山后之意,朝廷还得做好两手准备才是!”
童贯听了此言,当即站起身来,发狠道:“若他们不给,咱们就力取!”
十一月三十日,辛兴宗与马扩抵达云中粘罕的帅府,不过粘罕已经全无踪影,只留下一个兀室暂代元帅之职。
对于粘罕的离去,马扩的预感很是不妙,恐怕他是归国谋划更大的南下行动去了。辛兴宗、马扩原想着跟兀室针锋相对地辩论一番,可他们连兀室的面也没有见上,兀室只是找人传了几句话责难宋朝,关于山后之地的归属,根本就未涉及。耗了几天后,两个人觉得这般久待也没有意思,便两手空空地回了太原。
眼见马扩一行人毫无所得,童贯不免有些垂头丧气,不过马扩却在私下求见童贯时吐露道:“此行也非一无所获,我等在路上就看到那金人正在教习汉儿乡兵,飞狐、灵丘两地军马也有增加,此等迹象着实可虑!”
“哦?那粘罕也果真不在云中吗?”
“果真不在,以卑职所见,那粘罕必去朝中谋划大事了!金人多次指责本朝接纳张觉之事,要挟勒索契丹官员与富民,凡此种种,皆可见出金人已是包藏祸心,所以卑职希望宣抚赶紧谋虑置办边备,奏知朝廷未雨绸缪!”
童贯急得踱起步来,忽然咧嘴一笑,回过头扶住马扩的肩头道:“据我方密报,金人国内至今人心未附,岂敢如此擅启边衅?不是本宣抚不信子充,只是尚觉金人还不至于如此之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