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监军见平阳王离开,解释道:“诸位多多体谅,平阳王与湘王素来不和,所以一时间难以接纳你们也是情有可原。”
荀澍刚刚想要刨根问底,八卦一下皇室的密辛,只见侯川先一步朝王监军欠身拱手:“多谢王监军替我们解围。”
王监军走后,侯川用教训小孩子的口气说道:“皇室的事,少打听!你有什么本事做我们折冲营的统领?”
侯川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汉子,两撇一字浓眉,胡子围着嘴长了一圈,在他眼中荀澍不过就是一个天天号召着行侠仗义的小孩子。
荀澍赌气道:“我怎么就没资格了?”
侯川冷哼:“小孩子,还是赶紧回家去!再说了,你又是女子,就好好守在灶台边做饭去吧。如果你实在想要混在军中,不如做个火头军。”
旁边的士兵们哄笑不止。
起初荀澍还为折冲营所遭受到的偏见而感到不满,没想到另一种偏见就被轮到了自己身上。
她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不打算再管折冲营的事。
侯川看着她气冲冲地离开,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带着众人去巡夜。
黑夜里,他们沿着汉水巡逻,副将侯原不解:“为何你要故意把她气走?我听说她和林少帅是竹马之交,有她在,我们就不会再受欺负了。”
侯川拍了拍侯原的肩头:“二弟,我们说到底也是叛将。霍将军牺牲了,我们也不能独活。我们去送死不能连累旁人。”
侯原环顾周围的兄弟:“那他们呢?你要拉着他们一起去死吗?”
侯川:“他们是我们折冲营的兵,如果是苟且偷生,还不如为洗刷屈辱而死。”
“是忠是奸只要你们心中明了便好,何须他人评判?”一道黑衣身影从草丛中飞跃而出,是荀澍跟过来了。
侯川冷道:“没想到,你还挺锲而不舍的。”
荀澍:“毕竟,你们现在是我的属下,宰相肚里能撑船,校尉肚里……能撑小船,怎么也装得下一两个不听话的将士了。”
“那边好像有人。”警戒的士兵说道。众人噤声,因为是夜间,侯川便用尖锐的哨声示意弟兄们小心。
“是先锋营的。”侯原说道。见对岸没有敌军追来,侯川赶快将携带的火把点亮,带着众人前去接应。那些泅渡过岸的士兵如一只只落水狗一般,他们的脸上身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等了一柱香左右的光景,将士们都到了此岸。
先锋营一万精锐只剩下百余人。
侯原问道:“主帅袁吉呢?”
一个甲胄都被砍烂的士兵道:“我们中了敌人的圈套,袁帅他被俘了。”
“被俘了?”荀澍惊讶道。
……
云林军的中军大帐之中,林副帅气恼地将整张沉重的桌子推翻在地,“袁吉!兔崽子!先锋营一万将士是我的心血啊!”
之前劝说袁吉出兵的袁副将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在角落里低着头。他本想让袁吉在云林军中能够树立威信,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袁相知道此事后,一定会拿自己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