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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青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到眼前这场狗咬狗的麻烦中。
哪怕在那客栈老板的嘴里,那位央馗并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但李丹青并不认为,偶尔的善良足以弥补长久的暴行。这个央馗始终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凶手,区别只是相比于黄仇那样的暴徒,他的罪行只是轻重多寡而已。
李丹青无心去关心双方冲突的原因。
是幡然悔悟还是分赃不均,对于李丹而言都不重要。
只是这黄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夏弦音的面前对一位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动手。
夏弦音的性子与她那位已经死去的父亲可谓如出一辙,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自然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故而在这时冲动的出手相救。
对于不愿意节外生枝的李丹青而言,这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但对某些原则素来坚持不曾有过半点动摇的夏弦音,固然有时候是麻烦,可这也是她吸引李丹青的原因所在。
李丹青无奈的走上前去,朝着那位脸色并不好看的黄仇眨了眨眼睛,笑道:“黄将军,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闲逛?”
黄仇皱起了眉头,若是在今日之前,他定然不会将这个落魄的世子放在眼中。但今日的见闻却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位世子殿下的可怕,但抓捕央馗与他的族人是秦居贤的意思……
虽说缘由不清,但秦居贤可不是一个他能得罪的人物。
想到这里的黄仇沉了沉眉头,言道:“巧确实很巧,李世子今日也算是死里逃生,不想着好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性命,难道还想要掺和到不该掺和的事情中来?”
“逮捕央馗以及他的亲族,是郡守府的命令,李世子不会想着还要干预郡守府的决定吧?”
黄仇这般言道,脸色虽然冷峻,但心底却多少有些紧张,将自己的措辞说得足够的谨慎,以防被李丹青寻到半点的破绽。
李丹青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可他身旁的夏弦音却早已被黄仇方才的做派激得怒火中烧。
“郡守府又如何?难道郡守府就能不守我武阳律法?就能草菅人命了吗?”夏弦音厉声质问道。
黄仇被她这劈头盖脸的质问一时弄得摸不着头脑,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机冷笑道:“李世子确实有些本事,这大风院的弟子也学到了几分李世子的巧舌如簧,但武阳朝的律法是武阳朝的律法,而应水郡自有应水郡的规矩!”
“你们若是对应水郡的规矩有异议,大可去郡守府询问秦郡守!而现在,我要执行我应水郡的
公务,诸位若是再有阻拦,就别怪黄仇刀下无情了!”黄仇的话说到了这处,心头一定,对于李丹青的警觉也削减了几分。
毕竟他只是害怕李丹青今日在城门处的攀咬之态,但此刻李丹青既然已经脱罪,自然也谈不上能再攀咬上他,反倒是如今,他奉郡守府的命令行事,李丹青若是阻拦,那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对李丹青出手,想来对方也找不到他任何的纰漏,反倒可以让他一雪今日之耻。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刀再次举起,眯眼看着脚下的老人,就要将手中的长刀挥出。
“不要!”站在对侧的殷月顿时神情激动,大声喊道。
而夏弦音听闻黄仇这番嚣张至极的言论,眉头紧皱,她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高高举起。
黄仇见了那事物,手中即将要落在老人颈项上的长刀一顿,身子僵硬在了原地。
夏弦音的手中握着一枚银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用篆体写着的“鉴”字。
那是天鉴司少司命所特有的令牌……
黄仇忽然醒悟了过来,眼前这个他有些眼熟的女孩究竟是谁……
她就是那位天鉴司派来的少司命夏弦音!
今日他只是随着秦承古站在郡守府正屋角落处,对于坐在高台上的夏弦音看得并不真切,但此刻随着这枚令牌被掏出,他顿时醒悟。
“黄仇对吧?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紫刀卫的大统领是吧?”夏弦音看着脸色煞白的黄仇,慢悠悠的言道:“武阳的律法与应水郡的规矩,不能混为一谈,也就是说,在你的心中这应水郡的规矩大过了我武阳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