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走,近一些,我就能确定了。”
姜荼闻言,没有怎么犹豫,直接走进了树林之中。
树林里灵压更强了一些,并没有威慑的意味,只是在单纯的展现自己的实力,如果有这个胆子,尽管去挑战。
身体更加沉重了,抬脚的时候感觉自己的锦靴都要上百斤,但是姜荼的步伐没有慢下来。
虽然树林里也光线充足,但是整个树林就是一个天然的迷阵,放眼望去,每一块区域都跟旁边的没差,就跟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
在这里,方向感不错的人都难一直找准一个方向,更何况是即便精神力升了不少等级路痴属性没得到一点改善的姜荼。
没有导航,没有指示牌,没有标志性物体。
不能从空间里得到饮用水和食物的补充,也断掉了药剂和丹药的补给。
颜夕的神识也不能在这里延展开,只能探查周围的动静。
姜荼停在了一株毫无特点的树前,揪下来斗篷上的一撮毛,用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树干上划了一道口子,树汁才刚开始往外流,姜荼干脆利落的把斗篷上杂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沾了上去。
树汁是清水一样的颜色,意外的很有黏性,差点两个手指被黏在一起。
这个时候树干上的口子已经愈合了。
光洁、光滑,就跟之前一样。
如果没有那撮杂色的兽毛存在的话。
“姜姜怎么会想到这里的树木会自己愈合伤口?”
“只是猜测。”
其实是心里突然就有个这么个想法,所以连实验也不曾实验,直接找了能用上的东西,来做一个标记。
换了个地方再次划下一刀,这一次姜荼仔细注意着树皮上的口子的变化。
“它是由外到内愈合的,而不是由内到外愈合。”
而且,说这是自己愈合,倒不如说是伤口直接被抹除。
更贴切的说法是树皮被还原到了被割伤之前的状态。
“这样看来,这很可能不是愈合,而是还原。”轻飘飘得出结论,姜荼明知道自己心里应该没什么底,偏偏莫名笃定。
没有真正站得住脚有理论支撑的依据,单凭感觉做出的推测,不知道能有几分可信。
颜夕只当她向来就有这种能耐,山雀的眼睛又圆又亮,里头满满的都是对姜荼的崇拜。
继续凭自己奇怪的方向感,按照自己认知中的同一个方向前进,重新转回来的姜荼,目光诡异的看了一眼那撮兽毛在的位置。
她怎么感觉,这一株树在委屈呢?
没力气想太多,这回换了个方向走,再次走回来的姜荼,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凭自己辨认方向能力走回来的。
她凭实力就能这么秀的话,那她就没法低调了。
摸出匕首狠狠的给了那株已经挨了两刀的树一刀,用了最大力气的姜荼这一回只在先前轻轻一划就能划出一道不浅的口子来的树上留下了一道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的痕迹。
不过这次的痕迹没有消失,默默数了十个数,确定这道痕迹没有消失的意思,姜荼方才仔细观察这株树与周围其他树木的不同之处。
老实说,以自己的点满还有附加点的幸运值,姜荼还是很相信自己有从这成千上万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树之中随手一挑就选中最特殊的那一株的能耐。
运气就是这么好,也是没有办法。
“你这个人类,怎么总是逮着我动手呀?”软糯糯的童声从头顶上来,姜荼后退几步抬头,就看到上方的一根很细的枝干上,一个绿衣裳的约莫三四岁的小娃娃手里拿着一袋石块,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八成是要朝她扔石子。
再次后退了一段距离的姜荼确定自己有了闪避的可能之后,方才站好,认真回答绿衣裳小娃娃的问题。
“因为我在这里迷路了,不想被困死在这里,所以要做一些标记,借此判断自己所处的方位。”
“那这里这么多树,你怎么就逮着我动刀子呀?”
“虽然伤不到我,但是我会疼的呀!”
“因为这样的伤口对树木来说并不致命,而你戏弄我让我在这片树林之中兜圈子,很可能置我于死地。”姜荼语气平淡,没有把树枝上坐着还在晃着双腿的小娃娃当成真正的小孩。
“是你先伤我的,我只是戏弄你。”
“如果我没有发现异常,我会一直在树林里走,这里的压力对我来说是很重的负担。”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在这一片树林之中消耗的体力越多,我能活下去的可能性越低。”
“我还是个伤者,划伤你并非我有意,生灵都有求生的意愿。”
“我对我用匕首划伤了你三次,向你道歉。”
颜夕刚想暴起烧树,却被姜荼安抚下来,让她稍安勿躁。
“姜姜!这就是片破林子,让我把它烧了,路就出来了,出去之后我们就能去找食物和水源了!”
小娃娃托腮看姜荼看了好一会儿,直直的从高处树干跃下,轻巧落地,没弄出一点声响。
“我原谅你了。”
“既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就带着你走出去,用这个作为赔偿。”
不等姜荼说话,小娃娃就愤怒的跳起来指着树干上的那一撮杂色兽毛嚷嚷:“但是你要先把这东西给我取下来!!!”
“把兽毛取下来又要在树干上划刀子,可能会疼。”
听姜荼这么说小脸皱起来的小娃娃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把自己好一通安慰,最后让姜荼动手。
就很有为了大义慷慨赴死的那种感觉。
“一定要轻轻的哦?”
“我尽量。”
不管下刀多么的轻,对树造成的伤害是一样的,姜荼取下和兽毛融为一体的那块树皮的时候,小娃娃已经疼得满脸都是冷汗,小脸煞白。
难得生出一点愧疚感的姜荼摸出来一块帕子,递给小娃娃让他擦擦。
小娃娃迟疑了一下,动作极快用可以称得上是抢的速度拿过了柔软的帕子,却不擦自己脸上的汗,把帕子往自己兜里塞,拉起一块衣角随意了抹了脸。
“这个你要留着么?”
“我才不要呢!你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