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缭绕之中,重檐画栋,朱柱明窗。南湖中一座楼台。门前挂一牌匾,上书“烟雨楼”三字。
二楼,两个少年对坐,中间一盘玲珑棋子。
其中一个少年拈着一颗白子,细长的手指竟白得与棋子无甚分别。“嗒”棋子落下,声音分外清脆。“嗒”,与他对弈的少年似乎是没有思考似的,直接落下了黑子。“啊……”手持白子的少年面露难色,半晌,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将手里欲落未落的棋子放回了柱条编织的竹篓里。“曜,你赢了。”少年的声音软软的,他有些累了。被称作“曜”的少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收起了自己方才放下的黑子,又拿起一枚白子落下,“平局。”他说着,端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对了,刚我就想问你,羽儿今儿怎么没来,平日里她不是最喜欢看你下棋了么?”
发问的人是方榭的哥哥,方家的大少爷,方遥。坐在他对面的是钟离九曜(古印度天文历法:日曜,月曜,金曜,木曜,水曜,火曜,土曜,罗侯,计都,合称九曜),钟离羽的二哥。
钟离九曜道:“禁足。”方遥笑道:“禁足?小丫头一个人闷在房里,你舍得?”钟离九曜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方遥又道:“我二弟那天看到她了,她是又……那个了么?”钟离九曜道:“无妨,直说便是。不忌讳。”方遥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这地方人多眼杂,传出去总归不好”钟离九曜移开了目光,眼神有些黯淡。
那日钟离羽从醉仙楼回来,本想隐瞒,但还是被钟离九曜发现了。钟离九曜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平日里毫无表情的他,看着钟离羽,满眼都是心疼。“禁足。”如平日一般清冷的声音……
七个高矮胖瘦迥异的人走进了烟雨楼,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矮胖子大声喊道:“小二,给开桌上等酒菜!”他身边的少女笑着,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喊:“还要一盘桃花糕,桃花糕!”和他们一路的一个少年走上前,他摸了摸少女的头,笑道:“七妹,净跟你三哥学,女孩子,别整天大叫大嚷。”“哦。”少女低下头,小脸微微泛红,“小莹知道了。”说完又轻声加了一句:“二哥管的就是多。”“咳咳。”被少女称作二哥的少年干咳了两声,做了个鬼脸,挥开了手里的折扇。这少年原来就是朱聪。
这七人也便就是江南七怪了。
小二原本就带着满面笑容,一待看清是江南七怪,更是笑得开心了,他低头哈腰,把他们引到了二楼,正巧就在方遥和钟离九曜的左处。
方遥听得江南七怪的脚步声,知他们定是会武,便多看了几眼,当注意到朱聪时,他眉头皱了皱,心想:“这人,与二弟所描述的朱聪好是相似,难道,他们便是江南七怪了?”他低声把心中怀疑对钟离九曜说了,钟离九曜也低声道:“试探一下。”说罢,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随手一抛,玉杯夹着劲风朝江南七怪打去。朱聪反应最快,折扇合拢,扇柄一敲,玉杯被打了回去,“嗒”的一声,落到了钟离九曜面前,毫发无损,连裂纹都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