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庄巧打着哈欠,“别踹门了,我这里有钥匙,我去拿——”
庄秋停住动作。
梁霞阴阳怪气说道:“庄秋,弟媳妇真不给你脸面,你再不好好教训她一顿,以后男人的面子里子都丢没了。”
庄秋看向梁霞,颔首道:“不用二嫂说,我心里有数的。”
庄夏拳头抵着唇边,尴尬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跟朝他看过来的梁霞说道:“你也没给过我面子里子。”
梁霞微眯起眼睛,凶光迸射两道,直瞪视着庄夏,压低了声音道:“你敢对我试试看?我一根根手指头都给你掰折了!”
庄夏叹一声,看向了旁处站着的庄秋,二弟庄秋也没听到他们夫妇的窃窃私语,从庄夏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庄秋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大暴风雨,庄夏一个大男人瞧着心里都发怵。
老太太庄巧拿了一大串钥匙走了过来。
庄秋退让开,让老太太走到面前来选择了其中一把钥匙来开门,只瞧见老太太用钥匙拨弄着锁眼,吧嗒吧嗒,一把钥匙打不开;老太太又换了一把钥匙,吧嗒吧嗒,又是一把打不开……
隔着一扇门,锁眼被不断地拨动,里面的人在瑟瑟发抖。
庄宝妹抱着庄单花,已经退到了窗户旁边,又把窗户给敞开,手里也抓着一把找来的大剪刀保护自己跟孩子。庄宝妹立在蒙了一层光芒的屋内,心里发悚,面上泛白,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屋门被一只又一只的钥匙拨动着,转动出可怕且尖锐的金属摩擦音,那种感觉比一下子降临还要折磨人心智。
庄单花已经试着诅咒好几遍了,这一次不奏效。
庄单花思索着比较,发现前几次诅咒有效是因为心中怨恨爆满,此刻是因为心中全是恐惧。
庄单花调整着呼吸,紧紧闭上眼睛,努力让心中对庄秋一家的怨恨达到极致,庄单花只想了一桩事,心中的怨恨就达到了爆满程度,庄单花想她26岁那年遭遇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庄秋一家人的不负责任,把庄单花害得陷入泥潭,庄单花恨意到达了巅峰,恨不得此刻就把庄秋一家人渣杀了泄愤!
咔。
门锁被一大串钥匙中最不起眼的一支钥匙打开。
老太太庄巧把门扉推开,庄秋第一时间就撸起袖子,抓了门边一把扫帚,拔腿就往屋里冲——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房间的一块地板突然塌陷,往内冲的庄秋连带着老太太庄巧,都倏忽一下填入了坑底之内,砸入了一堆木屑家具土块粉尘之中。乌烟瘴气的一瞬间过后,是庄夏一脸惊恐的叫声,“妈——秋弟——”
梁霞也觉得不可思议,梁霞望了一眼那间屋子安然无恙的立在窗台边那块完整地板的庄宝妹跟她怀里的庄单花。
“哎呀——”梁霞叫了一声,扭头就往屋里那边跑,瞧见了安然无恙的三个小女娃,梁霞悬着的心一下子松落下来,赶忙喝令她们随着梁霞下楼梯去,躲到大门外边去避难。
天快亮出了这么一出幺蛾子,楼塌陷的轰动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大公鸡打鸣声,宅院的大动静已经吸引附近几户人家打开灯,凑身过来查看动静缘由。梁霞跟三个女娃一下子就成了众人打听的焦点人物。梁霞三句两句把话都说了,众人听得唏嘘不已,居然房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建筑工人选材的时候又偷工减料了?众人热情的站着原地,陪同着梁霞跟三个女娃娃,静静地等待着村里大队的人赶来救援。
在塌陷的空洞两边缘搭建了一块厚实的木板,庄宝妹吓得满头冷汗,抱着庄单花缓步走了过去。
庄宝妹总是平安到达安全一块地方,抱着庄单花速速的下了楼梯,走到了宅院外的庭院,一大片天空已经亮蓝色了,呼啸的寒风东来西往,凑在庭院附近的人热情不减,都在等着清理一个结果,天上一缕阳光照落在大地上,众人才看到浑身狼狈伤痕的老太太庄巧跟手里还抓着一把扫帚的庄秋,老太太庄巧跟庄秋两母子都是半睁着眼睛,痛得哎哟哎哟的直呻吟,大队的人把两母子紧急地用三轮自行车踩着送去镇上的医院。
村子距离镇上需要过一条荒野小道,也要经过一处学校,再要穿过一个村子,才能到达镇上地处偏僻一角的医院,路程就是远了一点,那踩着三轮自行车的人路上歇了几口气,耗了半个小时才把俩人送到医院,尾随的还有踩着自行车的庄夏,到了医院要掏钱的时候,庄夏就一脸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