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重逢是怎样的?
最好的别离又是怎样的?
望着天上的一钩弯月,姜蝉在心里自问。
自问过后,她又以自身的种种经历为引,给了自己一个现阶段最满意的答案。
最好的重逢,应当是这样的——
相逢时刻,你我欢笑依旧,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温暖。
就如苏轼的一首赠别词里所说的那样:“依然一笑作春温。”
至于最好的别离,它则应当是能使人意气风发的,能使人踌躇满志的。
对于送别之人来说,一句“祝君安好”仅能略表情谊。
但对于被送别之人来说,那句祝福却能令人充满力量。
这一切,正如姜蝉。
自告别了亲友,姜蝉就直接来到了天裂之处。
从天裂处踏出红楼的世界之壁,就真的是远方了,而且是很远很远的远方了!
以前不管走多么远,它总还是属于这方世界的,充其量不过是在自己家里蹦跶罢了。
而现在,出了这层界壁,就真的是离家了。
离家啊,多么亲切的一个词。
离家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
离家的孩子就是浪子了。
作为一个浪子,是很容易被现实教做人的,也是很容易被社会毒打的。
就是不知道红楼外面的世界会不会也让姜蝉遭受现实毒打。
在踏出这步路之前,姜蝉站在那里回望了整个红楼世界。
想到自己出生以来的种种,她不由得感慨万分——
这里是她新生的开始,也是启航的开始,是眷念之所,也是牵挂之所。
她最后再深深看了它几眼,毕竟,怕是好长时间不能见了。
然后,她又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故乡的气息,记下了那深入骨髓的味道。
之后,她就一步踏出了。
踏出那步的时候,姜蝉还在无厘头地想——
这是她的第一步,却是整个红楼世界的一大步。
出得世界之壁,第一眼会看见什么呢?
星辰陨石?琼楼玉宇?……
呵呵,别多想了,那些是不可能有的。
因为界壁之外并非是星空,而是混沌。
混沌是怎么样的,等后面再说。
先说姜蝉第一眼看到的东西——空间乱流。
看到它的第一眼,姜蝉就知道它就是那造成天裂的罪魁祸首。
空间乱流是怎样的呢?
空间,它原本就是一个既抽象又具体的概念,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说它是抽象的,是因为其内涵是无界永在,其外延是一切物件占位大小和相对位置的度量。
说它是具体的,是因为它是一种物质客观存在形式,它可以由长度、宽度、高度、大小表现出来。
比如一个杯子,一个盒子……
可姜蝉此时看到的空间乱流是怎样的呢?
那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它使空间扭曲碰撞后,形成的可视的,比较稳定的,乱中有序的一种流淌着存在的能量。
当然,此处的可视,并非是肉眼凡胎的可视。
实际上肉眼凡胎是看不见这些的,能看见的是姜蝉的法则之眼。
早在踏出后楼世界之前,姜蝉便将一切可以装备的技能都给装备上了,不然,万一不小心翻了船,那可就太冤了!
在空间乱流之外,则是蒙昧的混沌。
蒙昧混沌又是怎样的呢?
它是暗色的,如同沙尘暴下的视角,又如同浓雾翻滚中的视角。
总之,它是称不上美的。
星空是深邃的、闪耀的,也是神秘的、引人的。
但混沌,它是荒芜的、暴虐的,也是压抑的、寂寥的。
在蒙昧混沌里,距离红楼世界不远处,有一颗发着光的东西。
最初,姜蝉并不知道那发着光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当她回头看着红楼世界时,她瞬间便明白了那是什么。
原来,那就是世界啊!
姜蝉发现,在混沌里,世界就是类似生命的存在。
因为它们也是会呼吸的。
它们不停吞吐着混沌的力量来供养着世界的运转。
姜蝉还发现,不同世界所发出的光是不同的。
比如红楼不远处的那个世界,它所发出的光是五颜六色的。
而红楼世界,它发出的光则是青色的。
只是不知道这颜色有着什么意义?
想要探究,但终究样本太少。
等以后见识多了,也许疑问也就自解了。
姜蝉也发现,不同世界的生命力是不同的。
比如红楼世界的生命力就没有它不远处的那个世界的生命力浓厚。
那个世界看着就生机满目,相比之下,红楼世界就要逊色多了。
就是不知道世界颜色与世界生命力有没有关系?
唉,这个问题照样只能搁浅了,谁让样本照样太少呢!
为什么混沌里的生命是如此之少啊?
是只有这片领域如此,还是整个混沌都如此?
在法则之眼的尽头,在这片领域望得见的尽头,姜蝉也就只看见了红楼世界和红楼不远处那个世界这两个世界生命。
为了方便叙述,姜蝉决定将她在混沌里发现的第一个新世界暂且命名为一号世界。
结合那片横亘在红楼世界和一号世界之间的空间乱流情况,关于红楼世界天裂的真相便很容易推测了。
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测,这两个世界之间的空间乱流是由于空间的挤压碰撞引起的。
而由空间会发生挤压碰撞的情况又可以推出世界与世界之间是有稳定的距离值的。
当它们之间的距离与那个稳定值发生偏差时,它们便会发生变故。
比如一号世界与红楼世界,它们明显是因为某种缘由而导致两者距离小于了那个稳定值,所以它们之间的场才发生了碰撞。
按照道理来讲,世界与世界之间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它们的运行轨迹应该是稳定的,是不会发生碰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