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三行从香港购入的,肯定是洋人的药。洋人卖给我们的很多东西上面也都写着中文,好让我们看得懂。”另外一名戈什哈替张青云回答了。
“洋药怎么写着鑫源堂?我们皇上用的,还是同仁堂药呢。这叫堂的,怎么是洋药?”那名救人的戈什哈不解的问道。
张青云缓缓解释道:“听说这药是英吉利人在新加坡和香港产的,所以名字上面带有一个堂字,具体的,老夫也不知道。不过这洋药确实管用,刚才老夫被气得胸口发闷,心口疼痛,现在也好了。”
“想不到洋人不仅枪炮犀利,药也那么有用。”一名戈什哈感叹道。
张青云点点头:“所以当年林少穆林大人坚持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只可惜朝廷有奸臣,不懂这些道理,反而向皇上进谗言,害得林大人被削职,还被发往伊犁。倘若林大人还在广东,岂容海寇如此嚣张!”
“都是琦善这个卖国贼干的好事!”一名戈什哈愤怒的说道。
另一名戈什哈道,“幸亏苍天有眼,皇上英明,琦善没落得好下场,被革职锁拿,查抄家产,发配军台了。”
“这种卖国贼,斩了他也不过分!”
“慎言,琦善乃旗人也,皇上能如此处置,已经很公正了。”
“公正?若是公正的话为何处置了琦善,又不让林大人回广东来?”
“住口!都别说了,越说越过分!尔等小卒,竟敢非议朝廷,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张青云喝住了他的戈什哈。
被张青云一吼,刚刚议论纷纷的戈什哈们都闭上了嘴。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华夏军阵地那边开火做饭,清军这边一片安静,只能闻着对面飘来的香味。黑暗中,几名清兵溜出大营,蹑手蹑脚的往灯火辉煌的华夏军那边过去。
这几名清兵还没走到铁丝网跟前,就有几盏明晃晃的英国造瓦斯灯照射过来,耀眼的灯光刺得那几名清兵睁不开眼睛。
“什么灯那么亮啊?”清兵闭上眼睛。
瓦斯灯的亮度比马灯亮多了,大约相当于100瓦灯泡的亮光,一盏灯就能照亮一大片,四盏瓦斯灯一齐照射过来,清兵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清狗!”一名提着瓦斯灯的战士说道。
“别开枪,我们是来投降的,我们没带武器。”这几名清兵举起双手。
“懂得弃暗投明就好了,来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大烟抽,带走吧。”班长说道。
“各位好汉,我们肚子饿死了,有没有吃的?”一名清兵问道。
“到了战俘营,自然有东西给你们吃。”
“还有大烟,太难受了。”
“有,老老实实的,有大烟给你抽。”
整整一个晚上,在外面的放哨的战士忙碌不停,不时有清兵过来投降,有的是零零星星来投降的,还有的是几个十几个一起来的,最多的一批,来了一百多人,放哨的战士确定他们手中没有武器,才打开铁丝网,放他们进来。
“大人,大人!大事不妙了!我们的人跑了很多!刚刚小人麾下,就跑了五十多人!”一名千总急匆匆的闯入张青云的中军大帐禀报。
广东绿营一名千总,手下根本不可能有一千人,能有三四百人,已经算是个空饷吃很少的清官了,加上之前几场仗打下来的损耗,估计千总手下也就两百来人,一下跑掉了五十多人,去掉了四分之一,这仗还怎么打。
其实本来就没得打了,进攻又攻不下,粮草早已断绝,对面还用了攻心战。
“跑就跑了吧,这仗已经败了,留弟兄们在这里,也是等着饿死。”张青云感叹道。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清军就跑了五分之一,残余的六千多人,至少有一千多人跑去对面投降去了。投降的清军欢天喜地的走进战俘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要大烟。
苏三娘安排这些投降的战俘先喝一碗粥,以免一下放开肚皮吃东西会撑死人的,之后给了那些有烟瘾的绿营兵一人一小块大烟。
虽然一小块大烟少,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得多了,清兵接过大烟,立即装入烟枪内,迫不及待的点燃烟枪,猛的吸了一口。
次日中午,这些昨晚刚刚投降过来的清兵又被送上阵地前沿,向清军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