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我来想干什么?你害的我还不够吗?你有本事放了我,看我不活活撕了你!我要拔了你的舌头,看你如何吟诗!挖了你的眼睛,看你如何勾引男人!”
“风华,先掌嘴。”言禅衣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看向了正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丫鬟的腿上血迹斑斑,整条裤腿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面白如纸却又肿胀不堪,脸颊上清晰的掌印层层叠叠,只有眼睛还微弱的眨巴着,看起来真是奄奄一息了。
“风华,身上可带药了?”言禅衣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
这个小丫鬟,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些许,李祈恩如何能这般对待一个孩子?
风华是个未雨绸缪的大姐姐性格,总是会随身携带一些风月配置的良药。
言禅衣从风华的手中接过小瓷瓶,又走到了小丫鬟的身边,蹲下身子对着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的了你,若是还能活,你可愿跟着我?”
小丫鬟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几不可见的眨了眨眼睛,好似下一刻便要没了气息。
言禅衣望着这个小丫鬟,不知道她的爹娘见她这般模样,会不会心痛如绞。终是轻叹了一声,便从瓷瓶里倒出了一颗药丸,塞入了小丫鬟的嘴里。
“风华,你先带这丫鬟回王府交给风月救治吧。”言禅衣淡淡吩咐完,便回头看向已经脸都被扇肿的李祈恩,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风华犹豫了半晌,还是抱起了地上的丫鬟,朝门外走去。
原本言禅衣对李祈恩只是厌恶,可当她看见那个小丫鬟遍体鳞伤的畏缩模样,想起若是自己落在她的手上的话,恐怕下场只会比这丫鬟还要惨上几百倍。
这样的想法瞬间让她的脊背一凉,未有尘说的对,对付李祈恩这种不把别人当人的人,只能永绝后患。杀了她,简直是为民除害!
言禅衣冷眼望着满墙的刑具,随手取下了一根短鞭。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贱人!你还想在这杀了我?”李祈恩望着言禅衣手中的鞭子,嘴上叫的凶狠,身子却是几不可见的往后缩了一下,又强扬着脖子恶狠狠的道,“这里可是京城!你这贱人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敢打我,我叫我爹杀了你!”
言禅衣不再犹豫,直接一鞭子下去。她已经没再想过要放她走,所以也并不在乎这一鞭子会抽在哪里。
一鞭子下去,正从李祈恩那扭曲狰狞的脸颊划过,李祈恩霎时便痛的失声尖叫起来,“啊!贱人!你居然敢抽我的脸!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要将你这贱蹄子剁碎了喂狗!”
言禅衣冷笑了一声,看着李祈恩脸上的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言禅衣只觉自己力度不足。二话不说便扬起了第二鞭,这一次,是使了十成的力气,对准了脸抽过去的。
李祈恩原本就一片狼藉的脸上,此刻被划上了一个深红的大叉,面容更是扭曲狰狞。这一鞭子又狠又准,她的鼻骨都被抽断了,整个鼻子歪向了一边,看上去有些可怖又还有些滑稽。
“贱人,你放我下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扒光了丢在勾栏院的门口!让全天下的男人白嫖你!你这个娼妇!你这个贱蹄子!”所幸李祈恩的嘴还没歪,吐词清楚的狠。
言禅衣无动于衷的听着她的叫嚣,三不五时的补上一鞭,直到李祈恩再也没有力气谩骂,低垂着头,出气多进气少的轻哼着,言禅衣才丢下了手中的鞭子。
“若是骂完了,我便送你上路了。可惜你这番遗言一个有用的字都没有,却难为我在这听了半天。”言禅衣漫不经心的走回到挂满刑具的墙前,认真看着,好似在拿不定主意选哪样刑具。
“你这个贱人!你当真要杀我!”李祈恩此时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嘴里还在说着狠话,但那肿胀不已的眼睛却折射出畏惧的光芒。
李祈恩似是被自己嘴里的血呛到,重重的咳了两声,脚下也出现了一片浅黄的尿渍,她颤抖着道,“你已经把我折磨成这样了,还非要置我于死地吗?我错了行不行?你……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言禅衣心中没有片刻的松软,想起今日在水下未有尘差点窒息的样子,想起刚刚被风华抱走的那奄奄一息的丫鬟,对于她的求饶,言禅衣一个字也不信。
她依旧在刑具墙上搜索着趁手的武器,其实最快的便是刀,她知道的,她迟迟没有取下那把刀,只是因为她的手正在广袖里轻轻的颤抖着。
她自己也不知道,颤抖是因为挥鞭太累,还是因为她马上就要用自己的手,去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
未有尘从言禅衣挥出第一鞭开始,便在刑房的窗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