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参领手下的参将若是有这个能力,也可以一起来参与竞选。在下知道罗参领手下也有几个不可多得的良士,只要他们愿意,都可参与这次的竞争,即便落选,也总需要人来顶上这参领的职务。”
言禅衣当然是希望参与竞选的人越多越好,多几个良将,便能将此次裁军的事宜事半功倍的进行下去,她也能早些离开军营了不是。
“末将手下确实有两员参将,末将这就去叫他们过来。”罗永浩闻言一喜,出生入死的兄弟,若能提携,他早就提携了,奈何自己也是个卡在这不高不低不得势的。
“先让底下的人就地解散,然后带上你们要参加竞选副将的人,一炷香后来大帐汇合。”言禅衣拉住急着要走的罗永浩,这日头上来了,她再这般晒下去肯定是要中暑的。
“军师真要从他们中选一人做副将?”一进入大帐,言领便迫不及待的开问。
他是好奇的紧,但也谨记着言禅衣之前吩咐的话,不敢在人前对她质疑。
“当然,既要裁军就要先整军。我们俩在这官阶再高也是个说不起话的,整军之事交由他们来负责最合适不过了。等精简了军队,再慢慢立你的军威,也会省时省力些。”言禅衣耐心解释着,又安抚的望了一眼言领道,“我会给你立军威的机会的,别着急。”
言领被点破了心事,有些拘谨的低下了头。他一直只是王府内亲兵的领头人,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只是一对不到三十人的府兵。
但其实哪怕是江湖上的死士,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他虽还不知道言将军留他们在王府里有什么意义,但将军是他的恩人,他听从派遣便好。
言禅衣在营帐里泡了壶莲花笺,静静的候着。那些参领参将们还未到,王总兵倒是穿着常服匆匆赶来了。
“老夫听说这新来的都统军师要罢免老夫,原来这都统的军师,就是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啊。”王总兵听了陈参领的禀报,是急急忙忙的直接从花满楼赶过来的。
身上一股难闻的酒味,衣袍上也还残留着昨夜作乐的痕迹。原以为会是个难缠的角色,才会来动他,结果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看见这让陈参领吃了亏的军师,竟然只是个瘦弱的小娃娃,顿时给气笑了。
言禅衣闻言没有说话,只淡淡的抿了一口吹凉了的茶。
“你……”王总兵见这军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顿时也上了火。
但新来的都统就坐在边上,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敢直接上手,只好又大声质问道,“老夫为言家军当牛做马十几年,岂是你一个小小军师说让休息就休息的?”
言禅衣知道这总兵不好应付,都统也未必压的住,所以她依然没说话。只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又从袖口掏出了那块象征她爹的令牌,摆在了身侧的小几上。
王总兵见了令牌,微微哆嗦了一下,又故作镇定道,“即便是言将军的意思,老夫也未曾犯过什么大错,难道就这般被踢出言家军?这不是寒了底下将士们的心吗?”
“敢问王总兵这是从哪来?”言禅衣故作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王总兵继续道,“王总兵身上这套常服,是用三十两一尺的彩云锦做的吧?这个花样是上个月千面坊才出的新款,很多人有钱都未必买的到,穿在王总兵的身上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还有王总兵脚下的靴子,六月天就穿上皮靴了,应该就是那五金一尺冬暖夏凉的鹿皮了吧?不知王总兵一个月究竟是多少俸禄,穿的竟是比言将军还要奢华。”
言禅衣越看越气,想起自家爹爹带着补丁的足衣,省出来的银子却用来养这些中饱私囊的废物,心中的无名火更是蹭蹭的往上冲。
“你……”王总兵有些后悔了,刚刚真应该先回他的总兵府里换身寒酸点的常服再过来的,他也没料到一个军师,居然对面料和价格这般熟悉。
他的小眼珠子转了转又笑道,“昨夜老夫只是去花满楼应酬,应酬自然是将最好的一身衣裳穿出来的,有何奇怪的?”
“噢?我和那花满楼的风掌柜是熟识,听说王总兵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天歇在那花满楼里,莫不是王总兵的应酬对象,是青楼红牌不成?”这句纯粹是诈他的,言禅衣根本就没听风度提过,事实上她好像只听过风度的名字,却从未见过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