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尘端着白粥坐到了言禅衣的床沿上,轻轻舀起一勺吹了吹,一边递到言禅衣的嘴边,一边目光缱绻的望着她道,“想你了。”
言禅衣一口粥正要吞,被这么一句羞人的话语,直接呛住了。咳了半天才红着脸瞪着未有尘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未有尘轻勾了勾嘴角,舀起第二勺白粥,轻声道,“故不故意都会想你,我还怀疑是不是你故意的,总在我脑子里跑来跑去。”
言禅衣顿时被撩的面红耳赤,心中只道,这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的小和尚?莫不是被人掉包了吧?
然后这个时候,一只长缨枪带着一个男人冲进了营帐。
因为晚上约了马月离,所以言禅衣便让十六回避了,马月离走后她还没来得及叫十六回来守门,未有尘便来了。所以她的营帐前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便让李赢带着长缨枪长驱直入的冲了进来。
长缨枪还不到言禅衣跟前,床沿上的未有尘却是视线都没转过一个,直接一掌劈了出去。哐啷一声后,长缨枪和李赢都摔在了地上。
“李赢?这么晚了你带着武器未经通传来本军师营帐作甚?”言禅衣这才看清楚来人,也大概猜到这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心下却是有些高兴。
纵然这个男人定是误会了什么,但也说明这个男人并不是如离姐姐想的那般,不在乎离姐姐。
“你这狗屁军师!你就是个禽兽!你居然送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月离!你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就来勾搭良家妇女!你不要脸!我今日就要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个狗东西!”摔在地上的李赢人还没爬起来,但狠话倒是甩的很溜。
“我和月离郎情妾意,她愿意委身于我,我也不介意她年岁稍长于我,我如何就狗东西了?要送什么是我的事,她收不收下是她的事,又与你何干了?”言禅衣想起马月离因为这个男子而情绪低落,这个男子却又因为自己而拈酸吃醋,便想着干脆推波助澜一把,让他们二人终成眷属算了。
“你!她……她是……我……”李赢被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军师说的对,与他何干呢?
“莫不是李参将也中意月离?可那又如何呢?月离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有多少仰慕者都不稀奇。她未婚配,我亦是,我如何就不能追求月离了?”
“你你……你追求人的手段就是送那些腌臜东西?你那分明是在轻薄她!”
“那些东西如何腌臜了?那是我的婢女在京城有名的浮光裳挑选的,那里的顾客都是京城贵女,我也是点最贵的买下送于她,如何就腌臜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花满楼的姑娘们将那些个衣物穿在外头,莫不是李参将时常流连烟花之地,才觉得那些衣物腌臜?啧啧啧,这也难怪月离小姐看不上你了。”
“你胡说,月离何时看不上我,月离她一直钟情于我!”李赢被说的面红耳赤,烟花之地他只偶尔去过罢了,但他却是从未在那过过夜啊!
“噢?你是有什么证据吗?例如丝帕?玉坠?或者随便什么月离送你的信物?如若没有,本军师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刻意败坏月离小姐的声名?”
“我……你……”李参将到底只是个将士,要论口舌之争,他如何说的过堂堂军师?
这不很快便又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想打一架出口气吧,人家床榻前坐着个黑脸煞神,一出手就把自己弄趴下了。可若要就这么走了,他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赢你给我滚!”马月离终于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见到床榻上坐着的男人,微楞了一下,随即便一脚踹在了李赢的背上,凶巴巴的道,“你在这干什么?你丢不丢人?”
“我丢人?我在为你抱不平啊!这个军师才多大年纪?他能真的娶你?他就是跟你玩玩而已!我是怕你被人骗了,这才巴巴的跑着来想给你出气呀!”
“给我出气?为我抱不平?李赢你是我的谁?我需要你来为我出气?我就喜欢军师送我的礼物,我也不在意军师的年纪。他娶不娶我是他的事!与你何干?”
“我……我说过我会娶你的……”李赢终于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许多。
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强硬不起来。他也害怕,原本只是怕儿女情长牵绊住她欲高飞的翅膀,现在却是怕她会嫁于他人,不再属于自己。
“你为何要娶我?我又为何要嫁于你?我要的是一个懂得欣赏我,爱护我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嫌我不男不女的人!李参领家门楣太高,我马月离高攀不起!”马月离倒是真的怒了,咋地,你看不上我,还不准旁人看上我?你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
话已至此,马月离蓦然又有些难过起来,想起他质疑自己时的话语,真真是诛心。吸了吸鼻子见地上的男人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再说什么。
心中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便对着还在床榻上的言禅衣作揖道,“这么晚打扰军师了,末将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