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未有尘的迷茫只多不减。他沿着言王府往望香楼的路段走了三遍,穿过各种窄巷,问询过路边所有还开着门的商铺,酒肆,都依旧是一无所获。
“风流,如果有一天风华误会了你,将你狠狠的推开还自己一个人走了,你会去哪里?”未有尘在街尾的最后一家酒肆坐下,已经无措到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我会回主子身边待命。”风流回答的一本正经。
未有尘忍不住扶额,有些不想再继续和这个木头说话。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风华风月都爱叫风流木头了,果然是块木头,还是朽木不可雕也的那种。
“如果那天你休沐,不需要到我身边待命呢?”未有尘不是不死心,只是实在身边没人可以问了。
“那我会回房间睡觉,天天睡树实在有些腰受不了了。”风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块木头,依然回答的诚恳。
“……”未有尘扶额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冷声道,“你回去睡吧,放你假。”
风流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但还是听从了主子的吩咐,作揖告退。
“这位小公子可是和心上人吵架了?”酒肆老板一直在旁边温着酒,听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见那木头般的下人告退了,他便倒了一杯温好的秋露白直接递给了未有尘。
未有尘并没有对陌生人袒露心声的习惯,但还是接过了老板递上前来的酒杯。
老板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若是她误会了你,等她消气了再去解释清楚便是,女人嘛,虽爱无理取闹,但其实哄哄就好了。可若是你误会了她,惹她伤心了,那可真得赶紧去找她!女人都小肚鸡肠,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且时间越拖的久了,她原谅你的过程就会越漫长。”
“你瞎扯什么蛋呢?”一只女人的手直接扯上了酒肆老板的耳朵,“你说谁小肚鸡肠了?”
“我……我我我说的是旁的女人!旁的女人都小肚鸡肠,唯有我的娘子最是大度,最是人美心善!”老板的求生欲很强,信口胡诌的本事感觉是被老板娘给练出来的。
“哼!”老板娘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却还是松开了拧住自家男人耳朵的手。
“小伙子,若她真的爱你,你误会她,伤了她的心,她自会千方百计的找到你,去将误会解开。哪怕最终是要和你分开的,女人也绝不愿意在前任的心中留下一个污浊的最终印象。”老板娘的回答比较走心,到底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未有尘闻言呆滞了一瞬,他找了那么多地方,独独没有在释安寺里好好找找。
她会不会是去找自己了,只是和自己错过了而已?
想到这里,未有尘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取下腰间的荷包往桌子上一扔,便飞身离去。
等酒肆老板和老板娘反应过来时,桌上只剩一杯未动分毫的秋露白,和一个绛紫色的鼓鼓囊囊的荷包了。
“呵,年轻可真好啊。”老板娘颠了颠桌案上的荷包,眸中闪烁着羡慕的流光。
一双熟悉的大手便揽上了老板娘已经不再弱如扶柳的腰身,只见老板附在老板娘的耳边柔声道,“为夫心里,娘子依旧是二八模样。”
言禅衣一直等在释安寺里,她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因为去了,也没有人能看得到自己。
而且她很想见到未有尘,她想问清楚,是不是因为她被人轻薄了,他就不要她了。她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想告诉他,她要告诉他,她爱他。
未有尘回到释安寺,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半透明的言禅衣,正微肿着双眼,静静的坐在释安寺门口的石阶上。
未有尘莫名的红了眼眶,他脑中百转千回了无数个猜测,心中的担忧全都不加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她怎么了?她为何又成了这个样子?她……还活着吗?
“禅禅……”未有尘的音调里,多了些恐惧和哽咽。
言禅衣抬眸看过去,便看见了双目通红的未有尘。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那殷红的含泪的眼眶,她心中的难过比被他抛弃都还要难受。
她怔怔得站了起来,却又不敢朝他走去。她害怕被再一次推开,那样的感觉,她不想再回忆,也不想再体验。
“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未有尘早已经将两人之间的误会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只担心,她还好不好,是不是还平安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