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一脚，踩踏在寒山寺门前那最后一层石阶上。</p>
身后上山的石阶路，被叶临一脚一脚踩碎。</p>
他不曾转过头去看过一眼身后的痕迹，因为他觉得这些根本不值得有任何一丝骄傲的情绪。</p>
或许也是因为另外一种理由？</p>
此刻，挡在寒山寺门前的，是一口用纯铜所打造的佛钟！</p>
此钟，亦是寒山寺护山大阵的中枢。</p>
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半座山的石阶路尽碎，这护山大阵也如同摆设一般。</p>
天空灰暗不变。</p>
徘徊在耳边的“轰隆”“轰隆”声还在继续。</p>
叶临站在这最后一层石阶上，脚印下的地板远比先前的所有石阶碎得更惨，同时，这位国派的武圣额头也落下了第一汗。</p>
“到了。”</p>
两个字，平淡里夹杂着不屑，又有些许的轻蔑。</p>
叶临昂起头，抬手又整了整头顶上的斗笠。</p>
人老了。</p>
是丑了。</p>
不如当年一般英俊。</p>
头发白了，脸上多了褶皱，眼袋深了，面孔沧桑了。</p>
但该有的逼格，还得有，该有的范，还得范！</p>
这斗笠——得摆正喽！</p>
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的是八门，亲眼见着叶临一步步踩碎石阶，踩破这护山大阵落下的金色佛纹，身为寒山寺的住持，他震惊得说不出话。</p>
但看到那一滴落下的汗水，这心中被震惊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他咳嗽一声，又咳出一些血。</p>
叶临说道：“别死得太快，你还没亲眼看着你的寺，被老子灭尽。”</p>
八门声音虚弱：“叶先生，流汗了。”</p>
一句看似普通人的话，却是八门从下山到现在，最为欣喜的一句。</p>
叶临眉角一挑：“那又如何？”</p>
“并不如何。”</p>
叶临：“你似乎很开心？”</p>
“是。”八门没有否认，被废掉的双手塔拉在半空中，他下意识想要举起然后合十，可发现自己的身体近乎残疾之后，便放弃了这一举动。</p>
于是，只能用点点头的方式来表现此刻内心的喜悦。</p>
“呵。”叶临摇了摇脑袋：“你难道该关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p>
八门想了想，回答道：“相比于我的性命，我更关心寒山寺，不过在看到叶先生流了第一滴汗，都觉得这份担忧算是多余。”</p>
叶临：“为什么？”</p>
八门：“只有累的人，才会流汗，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但现在即便是说了，叶先生也阻止不了，因为你累了，所以你灭不了寒山寺。”</p>
“哼。”</p>
轻哼一声，更为不屑。</p>
“你不信？”</p>
叶临：“试试不就知道了？”</p>
八门点点头。</p>
话音落下，叶临迈开大步，向前一跨。</p>
“轰！”</p>
倏然间，那口摆在寺门前的铜钟顿时晃动起来。</p>
铜钟内似有鼓锤撞击，发出剧烈的撞击，犹如滚滚雷音不绝于耳。</p>
伴随着铜钟声响起，周边狂风皱起。</p>
随后——</p>
虚空间。</p>
只见下山那条石阶路上，原本被打碎，散在天地间的金色佛纹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在眨眼间飞速而来。</p>
数千道金色佛纹犹如三千尺瀑布竖飞向叶临。</p>
在虚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琉璃帐幕。</p>
继而——</p>
“咣当！”</p>
结成一座金色宝塔，镇压向叶临。</p>
但——</p>
就在那无形的金色宝塔快要将叶临给笼罩时，属于叶临的大道之压再次凭空升起，脚下的地板瞬间碎裂开来，蔓延整座院子。</p>
于是，发出了那声响。</p>
大道之压与金色宝塔相撞，在虚空间对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