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榆的脚步顿住,不只是他,引路那个被他爹叫做十顺的少年,还有他爹都和他一样。
只见前方,一个人正穿着极小的鞋,穿着一套简易的水红色戏服,在那里甩袖,周围围着好多人,看模样应该都是飞云楼戏班子的人。
果不其然,那个引路的十顺道:“班主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授课了,今天班主收了个徒弟,心情好,就给大家讲了课。”
李榆眼神有些愣愣的,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那夺目的人给吸引了。
他有些惊叹,这个男人……怎么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
他也惊讶,那么一丢丢与地面接触的鞋底,他是怎么走得那么稳的,还可以跳来跳去,挽花甩袖如行云流水般。
他听到他爹道:“什么,向大家收徒弟了?怎么没听到说,是飞云楼的三绣还是四绣?”
三绣和四绣是整个飞云楼唱旦唱得最好的人,之前李自清就跟人说过,要是老板要找徒弟,那么肯定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十顺表情有些奇怪,“都不是,是原来广德班一个唱生的,叫王小福。”
说着,十顺指了指那个方向。
李自清和李榆都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辰廉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他不只在看,手上还比划着动作,显然在很认真的学习。
李自清却依旧不满意的道:“向大家唱旦的,怎么还收了一个唱生的人当徒弟?”
十顺轻笑一声。
李自清瞪他:“你笑什么?”
十顺低头:“小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发现,大家似乎对我们班主有误会。”
“什么误会?”
“我们班主……可不是只会唱旦。生、旦、净、末、丑,我们班主都能唱。”
李自清震惊了,他认识向大家七八年了吧,这七八年来,他只看过、也只听人说起过他唱旦。
李自清心跳加快,看向辰廉的眼神越发的炙热。
就连李榆也被惊得不得了,他再不懂戏,也明白十顺刚才那句话代表的意义。
他也和他爹一样,愣愣的看着那边的辰廉。
或许是他们父子俩的眼神都太过炙热,那边的辰廉也终于发现了他们。
他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后,又转头说了什么,飞云楼的人都很失落。
李自清挺了挺胸,定然是为了招待他,他才结束了这次教学。
对于那些飞云楼人看过来幽怨的眼神,他全然不管,反而他十分的得意。
李榆用手遮住眼睛,他觉得他爹有些丢人。
不过这一次不等李自清催,他就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如果他此时再大点儿,或许就会明白,他已经被辰廉勾起了好奇心。
而好奇心这东西,是很危险的。
“你怎么在这里?”李自清吼了一句。
李榆凑过去一看,就发现正对着后院的屋里,他的舅舅李泰正坐着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康安兄早就来了。”辰廉已经换了一身文士长衫进来,淡淡道,随后目光落在了李榆身上。
李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