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回到大院,才发现她比以前更显得破旧凋敝。进家门的时候,宛儿的母亲正在厨房里熬着中药,这些中药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夹竹桃的熏香,让人窒息。
我叫了声妈,宛儿的母亲只是嗯了一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那苍老的脸上还沟壑般纵横着生活的斑驳。仿佛苦痛已经缠上了她,与她形影不离。看见宛儿的母亲,就想起宛儿父亲的临终嘱托,内心就变得惭愧不已。
宛儿确实病了,因为她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里常有的冷傲与自信,变得憔悴和不堪一击。。她床头堆满的高级礼品或许还能证明她是个厅办公室主任。但是谁又知道来探望她的人,心里是如何算计的呢?或许有人想她一病不起,或许有人想她一蹶不振,还有人想假借着探望的机会来窥探宛儿是否失宠。也许我不该把人心想得那么坏,来探望的人中或许有真心希望宛儿早日康复的。\\我还很想知道那些被探望者中会不会有人选择接受他人的虚情假意来麻痹自己身处颓境的尴尬呢?宛儿却不是,她在来自于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痛苦中挣扎。显然她的病情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虚弱引起的。因为我看见她正在服用一些精神类药物。而长年累月地服用这些药物,其产生的副作用将可能导致她丧失女人的生育功能。这无疑是对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宛儿是个更大的打击。
我坐在床边紧握着宛儿的手,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门被无奈地关上了——那是宛儿母亲悄然地离开。我这才感觉这位忍辱负重的母亲与妻子在默默忍受痛苦中的坚韧与伟大。
宛儿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变得枯燥与干瘪。母亲一走,宛儿便失声痛哭起来。她在留着泪向我宣泄着她的不满,在歇斯底里般的血泪控诉着她的不平遭遇。
“每当我想起与商仪在密室里,像两条蜕皮的蛇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感到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她总是喜欢把我当成奴隶来虐待,她喜欢用鞭子抽我,以发泄她的对同僚们的不满,她当然也会矫揉造作般地心疼我。\\让我再一次陷入充满蜜糖的陷阱里。她总是以退为进来达到她的目的。”
宛儿的话并不让我感到吃惊。因为我早已发觉商仪有双性恋的倾向,我只是刻意地不去琢磨她的秘密。[www.69zw.com首发]。我曾经以为宛儿很陶醉她的这种日子。
“你知道吗?陈副厅被双规了,那是他罪有应得。”宛儿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
我内心有了一种被复仇的快感,但是我更想知道陈副厅被双规,到底是谁的手笔?
宛儿冷笑道:“一个想做骑墙派却又喜欢玩阴险手段的小人,只能是这样的下场。”我觉得宛儿是在一语双关,她到底是不是在兔死狐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