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深邃而镇定的目光扫过两个杀手,又看了看身前的少年,那并不高大却如松柏一样挺拔的背影,情绪已然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恐惧害怕,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和沉稳。
顾廷烨沉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东京宁远侯府的二公子吗?若是我死了,宁远侯府必定会将此事追查到底,到时候不只是你们,就连你们背后的九族,都要做好被覆灭的准备,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现在退去的话,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否则,莫要怪我言之不预!”
尽管知道说服这些杀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顾廷烨却不得不做,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就算是拖延一时半会儿,让刚刚才爆发的自己,恢复些许气力也好。
但结果!
很显然,就如同顾廷烨心中所想的那样。
两个杀手,完全不为所动,那择人欲噬的凶狠目光,比饿急了的野狼还要凶恶,那充盈在眼中的冰冷杀意,赛过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坚冰。
看着两人已然越来越近的身影,顾廷烨心下一沉,绝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二人使得都是奇门兵刃,若真的被他们近身缠住,合围齐攻的话,只怕情况不妙。
而且顾廷烨不知道暗中究竟还有多少杀手在等着自己。
必须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握在手中,决不能坐以待毙。
手中钢刀捏紧,一咬牙,拉着盛长柏便冲着那个是流星锤的杀手先攻了过去。
同时,杀手也动了,手中流星锤迎面击出,虽然名为流星,可速度和流星想比,终究还是远远不如,一把将盛长柏推到一侧,而顾廷烨自己,则贴着另外一侧,流星锤从二人中间而过。
第一击落空。
可后面那个是子午鸳鸯钺的杀手却也趁着这个时候,杀了过来。
却在此时,船舱四周的喊杀声骤然而起。
只听得一道如若雷霆一般的高呼声:“衙门办案,无关人等莫要乱动,否则一概视与盗匪同罪!”
紧接着,便是无数惨叫与刀剑相交发出的金铁之声。
“有官兵,撤!”
紧接着便是数道落水之声。
听着船舱外的动静,两个杀手的动作皆不由得一滞,神色之间,隐隐透出了一丝慌乱!
官兵?怎会有官兵在此?莫不是早有埋伏?
两个杀手几乎不约而同的冒出同样的想法。
可顾廷烨却眼睛一亮,目光锐利如同锋矢钢刀,趁此千载难逢的良机,直接欺身而上,贴向那使流星锤的杀手,二人之间相隔早已不到一丈。
杀手随即回过神来,手中流星锤一拉一抛,锤如流星,迅捷如风,同时,身形蹬蹬瞪的飞速后撤。
另一侧,使子午鸳鸯钺的杀手也脸色骤变,赶忙起身而上。
不料!
顾廷烨前冲的身形却戛然而止,转身完后纵身一跃,避过了袭来的流星锤,随即一个懒驴打滚,翻身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顷刻之间已然贴至那是子午鸳鸯钺的杀手身前,于翻身之际,手中长刀化作匹练划破长空。
如弯月一样的刀光,直取杀手的双脚。
子午鸳鸯钺是短兵器,状如环,上下皆有倒勾,直径不过一尺出头,杀手只能躬下身子,去挡顾廷烨来势汹汹的刀光。
不料,刀光临身之际却骤然一变,只见顾廷烨手腕微微一转,原本横削而去的长刀,变成了斜斜向上撩!
那杀手下意识的变招想挡!同时身形急速后撤!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一簇血花绽放,一条手臂,已然齐肩而断!
“啊!”
涌杀手断臂伤口处顿时鲜血犹如泉涌!
然顾廷烨又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手中长刀翻转,一刀挥出,如同新月一般的刀光,自杀手的脖子上轻轻掠过。
一刀红痕出现,杀手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生息,身形无力的向后倾倒。
只见顾廷烨横刀而立,将一旁的盛长柏拉至自己身后,正视着使流星锤的杀手,目光冰冷,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杀手的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不是说就是杀一个汴京来的纨绔子弟么,不是说他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败家的公子哥儿么!不是说这任务没有半点难度,钱跟白捡的似的!可为何现在却是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