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杨丽丽也要从莫斯科坐飞机来阿拉木图。她为了省钱本来计划坐火车过来,可是坐火车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杨杰担心路途安全,又思女心切,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坐飞机来,不要为了省点钱那么受累,杨丽丽在电话里里惊呼,爸爸,火车和飞机的差价那可不是一点点钱。
段少华想到第二天就能见到杨丽丽,兴奋地在自己房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索性披衣下床,来到宋毅的住处,想和他聊聊天。
宋毅正翻看一本杂志,见到段少华,忙招呼他做下,把手里的杂志递给段少华,让他看一篇文章。
那本杂志有点年头了,不知是哪任房客留下来的,文章的题目叫《冼星海在阿拉木图的岁月》讲述的是中国伟大作曲家,《黄河大合唱》、《在太行山上》、《救国军歌》等大量抗日爱国歌曲的曲作者冼星海在阿拉木图的一段人生旅程。
文章说道,1940年,冼星海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到莫斯科为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进行后期制作和配乐。1941年6月德国***侵略苏联,卫国战争爆发。冼星海取道蒙古回国受阻,辗转流落到哈萨克斯坦当时的首府阿拉木图。战争年代,局势一片混乱,他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贫病交加。
1942年12月,是冼星海最艰难的时候,一次阿拉木图的一场音乐会结束,曲终人散后,哈萨克斯坦音乐家巴赫德让·拜卡达莫夫见到了怀抱小提琴茫然无措的冼星海。12月的阿拉木图寒冷异常,而冼星海连件厚大衣也没有,拜卡达莫夫看出冼星海健康状态极为不佳,就把他领回家里。当时实行战时供给制,拜卡达莫夫家里分到的面包食品也非常少,但他们把冼星海当做一个家庭成员,和他共同分享有限的食品。
冼星海不会说俄语,只会说汉语和法语。拜卡达莫夫在邂逅冼星海的第一面就决定收留对方,几乎没有考虑这个中国人在家里寄住多长时间;是出于拜卡达莫夫的悲悯情怀和善良心地,抑或出于音乐家和音乐家之间惺惺相惜的心意相通,总之,冼星海算是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生存环境。
这段时间,冼星海继续奋发工作,创作了哈萨克题材的英雄交响诗《阿曼盖尔德》和22首哈萨克民歌。拜卡达莫夫看重冼星海的音乐天才,把他推荐到新成立的科斯塔纳音乐馆做音乐指导。1944年初,冼星海离开了拜卡达莫夫一家,离开了阿拉木图,前往科斯塔纳。一年后,冼星海在巡回演出时患肺炎,1945年10月31日病逝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医院。
冼星海逝世后,拜卡达莫夫一家才从莫斯科的报纸上看到中国著名音乐家冼星海逝世的消息,上面写着“冼星海又名黄训”,才知道自己接到家里来的中国音乐家黄训,就是中国杰出的人民音乐家冼星海。
段少华看完这篇文章,惊讶不已。《黄河大合唱》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一代人耳熟能详的歌曲,“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冈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这是自己上初中时学校就要求每个学生会背诵得课文,没想到作曲者还有这样一段艰辛的岁月,不由得对阿拉木图这个城市有了更深一层认识。
宋毅看了这篇文章后也激动不已,说以前自己听《黄河大合唱》时只感觉气势雄伟,大气磅礴,从没有深想过是什么样的写作者及作曲者才能写出这样永垂史册的歌曲,原来伟大的经历与伟大的人格,加上伟大的时代,才能才生伟大的作品。段少华深以为然,他结合自己读过的书籍,从四大名著开始讲起,如数家珍般地对作者的家世及经历一一剖析,听得宋毅简直入了迷,直说以后一定要多读书,不然在段少华面前有点像文盲。
段少华笑着说宋毅在今天的“托包克”游戏中输了,伸手问他要一枚红钱。宋毅正色说红钱没带在身上,等回国后立马兑现,绝不耍赖。
杨杰听他们说得热闹,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直埋怨房间里的插座插孔都是圆形,自己国内的电动剃须刀无法使用;而且没有热水壶,想泡杯茶喝也不行;宋毅说既然在国外我们就忍忍吧,说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插头转换器给他,说这下好了吧?杨杰接过转换器,拍着头连怪自己粗心,又抱怨改灵没有把肠胃药装上,以后每天大列巴和红肠肠胃可能受不了。
宋毅被他唠叨烦了,故意兴致勃勃地说,杨叔叔既然睡不着,你就教我俄语吧。
杨杰早就对宋毅语言方面得鲁钝和不开窍挠头不已,一个不愿教,一个不想学,碍于宋广仁的严格要求和督学又不得不学、不得不教,现在刚安生下来,宋毅却破天荒地提出学习要求,杨杰一时反应不过来,打着哈哈退出了房间,段少华与宋毅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