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总，坐下，听他说。”方唯栋道。
随着方灿重重落座，那好听又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我就说说，你们，有多愚蠢。庆田项目唯华跟了半年多，两个月前才得到入围资格，其他两家也差不多是同期介入的。而韩韵，只用了一周就入围了。排除庆田方面暗箱操作，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韩韵提交了绝不逊色于其他三家，甚至优于这三家的竞标文件，所以，才会破格入围。”
会议室内的众人不知不觉地，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认真。
“面对这样强大的竞争对手，这样明显的危机，你们，整个唯华决策层竟然没有重视，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难道你们真认为韩韵是没事儿干，用一周时间来陪标玩儿的？或者，是来找你们三家凑一桌麻将？”
叶明安悄悄抬起头，向对面的男子看过去。
他的语调还是那么随意、他的坐姿还是那样玩世不恭、他的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轻浮。
可他的眼眸却认真而专注，亮如星光、灿若朝阳。
这个人给叶明安的感觉很矛盾，有一种极强的违合感。
男子的目光扫过来，叶明安再度低下头去。
“唯一没蠢到底的就是还知道公司出了内奸，而后，却又去怀疑一个提醒你们别犯蠢的人是泄密者了。我想问一问，在座的各位，如果是你们把唯华的标书卖给了竞争对手，你们，会去提醒项目负责人吗？”
方煜的目光，在会议桌两边的股东们脸上一一扫过。
被他注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摇头，甚至有两个还说了声：“不会，当然不会。”
“所以啊，”方煜微微向方灿的方向探了探身子，“别的病好治，这蠢病，可能真没治了。”
云淡风轻的调侃，在方灿眼中却是忍无可忍的挑衅，她再一次腾地站起身，伸手指向方煜：“方煜，你刚回国，知道什么？凭什么在这里指手划脚？你给我滚出……”
方唯华再度打断了女儿的话：“灿总，你冷静点儿，让他把话说完。”
方灿的手指一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又立了一刹，坐回椅子之后，整个人也还在怒得打颤。
方煜的眉峰微拧——方灿原本也是脾气大，开不得玩笑的，可是却不会在人前如此失态，怎么瞧着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头呢？
“你继续说。”方唯栋示意方煜。
后者却又往椅背里一靠，晃了晃跷起的长腿，脸上也恢复了那种懒懒的浅笑：“不爱说了，跟蠢人说话，累。”
方唯栋认真地看向小儿子：“只能指出问题所在，却没有解决的办法，那也比蠢人聪明不了多少。”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叶明安不禁又抬了下头——还以为你多聪明，被激了一下，就落入圈套了？
方煜的目光恬好也又转了过来，叶明安立刻再低下头。
方煜——我会和他们一样蠢？我说，那只是因为我想说……哎，对面这个，难道不蠢，反倒很聪明？聪明……聪明……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真是她？
回忆被一声咳嗽声打断，方煜转过头，看向示意他说下去的方唯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