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为刚赶过来,对眼下的情况还一无所知呢,一下就被问懵了。
“这个么,”周满却显然有了计划,缓缓道:“下官仔细观察过对方所乘坐的船只,是用长江口一带常见的沙船改造而来。这种船方头方脑,和漕船一样,都是平底船,这样可以通过运河北方浅水处不惧搁浅。但和漕船不同的是,因为沙船要防风浪,所以在船身两侧安装有名为‘腰驼’的披波板。披波板下的空隙,正好可以让神龟探头,而且这披波板还可挡住岸上人的视线,达到隐蔽的效果。”
“嗯……”莫问思来想去,觉着这法子虽然有些荒诞,但如果能成,确实是效果最好、后遗症最小的一种。想一下,他提出三个问题道:“第一,在运河航行,那批波板是不会放下的。第二,就算放下,如何保证神龟正好在披波板下探头,第三,如何保证救人后,依然能返回神龟?”
“这三个问题都好解决。”周满早就有主意道:“我们只要黑夜趋船进攻他们一次,用矛钩固定住他们的船,发动猛烈的攻击,掩护神龟从底部贴上敌船。我们在神龟顶部安上矛刺。只要稍一上浮,矛刺就能尽数扎在敌船的平底上,牢牢固定住。同时我们破坏他们船上披波板的挂钩,这样披波板自然就落下来,挡住神龟的舱口。我们要尽量等到最后一晚发动,这样只要船还能开,他们就不会找人来修理,也不会发现神龟已经贴在他们的船下了。等到第二天对方的主力下船,我们的人就可以利用披波板的掩护上船,营救大人!”
“只是救人后如何离开,下官还没想好。”周满说完一长串,最后来了这么一句,险些没把人呛死。
“这个倒简单,”莫问淡淡道:“请太孙殿下把船拖离通州便是。”
“万一赵王非要揽下善后之事怎么办?”吴为问道,人多了想问题就是周全。
“那就想办法拖住赵王。”莫问话虽如此,他也没有好办法。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是军人,对打仗在行,对这种阴谋算计就外行了。
“我倒有个办法。”吴为很罕见的****一笑道:“就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都啥时候,只要能用就行,管它要不要脸了。”杨荣闷声道,众人也纷纷点头。
“成,那我就说了。”吴为小声道:“我们镇抚司有专门刺探敌情的部门,虽然还很不成气候,但也小有斩获。比如我们在赵王府的眼线,就禀报说,赵王前年新娶的王妃娘娘,和汉王家的老二朱瞻圻,很是有一腿。”
“真的假的?”桃色新闻什么的,从来都是人类最爱,尤其还是皇家的桃色新闻,哪怕火烧眉毛了,众人还是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道:“那不是婶娘和侄子么?”
“咳,朱墙碧瓦里头腌臜事儿多了。”吴为话虽如此,却不肯再八卦,回归正题道:“这两人搭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阵子赵王在北京伴驾,王妃却生病没有一起北上。其实她哪是病了,是为了和情郎尽情幽会。”
“我擦……”众人难以置信道:“赵王殿下多俊俏潇洒啊,王妃干嘛偏要找朱瞻圻那夯货?”
“呵呵,这就不足道哉了。”吴为自然知道,这是因为赵王殿下得了几个儿子后,便对女人没了兴趣,王妃娘娘年纪轻轻守起了活寡,喜欢上精壮的侄子也不足为奇。当然这些八卦更不能乱讲了。
“你的意思是?”众人好一会儿,才按捺住心头的八卦之火,望向吴为道。
“我的意思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吴为恨声道:“他们不是要出咱们大人和徐真人的丑么?那好,咱们就让他们出个大丑!用朱瞻圻和赵王妃,把大人和徐真人换出来!”
“妙哉!”众人闻言,没有人觉着不妥,就连莫问、杨荣这样的老成之辈,这次也被敌人的疯狂下作彻底激怒了,必须要以牙还牙,方能解心头只恨。
“这样赵王一看,自己老婆和侄子搞在一起了,他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留在当场了。”周满笑道:“局面自然由太孙掌控!”
“不错。”吴为笑道:“看以后谁还敢陷害大人?”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吧!”杨荣皱眉道:“船还有三天就到通州,就算用飞鸽传书让帅辉他们抓人,也来不及送过来了!”
“哈哈。”莫问却笑出声音道:“吴为老弟可从来都是有的放矢的,他这样说,自然是有把握的。”
“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我确实把那对狗男女给抓来了。”吴为谦逊的笑笑道:“不过当初想的是拿来交换大人跟徐真人的,这下虽然也是换人,但咱们显然不用费口舌了。”
“多费点力气罢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咱们就是不缺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