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城看病的时候医生教过知恩如何应对一些突发情况,是以在别人都慌乱无措的时候,他和曹蕴已经不多熟练的实施抢救。
曹佩瑜无力支撑瘫坐在地上,眼睛呆呆的看向脸色发紫的知礼,好像只要有人宣布知礼离开她也会随着离开似的。
好在,知礼没有走。
一个小时后,知礼已经被他们搬到炕上不安的睡着。
炕头是穿戴整齐已然离世的姥姥,炕梢是还在和命运抗争的知礼,炕中间则是已经从慌乱过渡到有序的家人,郭家人就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团聚在一起。
以现在的天气姥姥的尸体没办法久存,一家人忍着悲恸的情绪张罗姥姥的后事。
一切都很简单,第二天一早装棺下葬,小半天的时间就全都办好。
姥姥的墓前树着一块木板,上面的字是曹佩瑜口述春阳用烧半截的柴禾炭写的,根本不防水,估计不几天字迹就会被晨露和雨水冲刷干净。
曹佩瑜故意这样安排,其实就是不想外人知道姥姥的名字。
为什么呢?
因为姥姥名叫郭思懿,很好听的名字,却与她半生所历格格不入。
也是在这个时候春阳才知道外人所说的郭家并不是郭厚泽这个郭,而是姥姥的姓氏。
生活总要继续下去,悲恸并不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
姥姥下葬的第二天,春阳便回学校继续给学生上课,家中的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忙碌是让人尽快从悲恸中摆脱出来的好办法,只是在这个处处都充满姥姥气息的家里,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遗忘。
也没有必要遗忘。
不管她在还是不在,她永远都是这个家的中心,是这个家之所以为家的根基。
郭家发生的事情并不影响村里人的正常生活,大宝娶妻办的热热闹闹,还在孝期的春阳没有去凑热闹,二宝却很贴心的专门跑过来给她送糖送瓜子。
新娘子嫁过来的第三天就被村长带到学校,熟悉学校的环境。
就这么一所破学校有什么好熟悉的,其实就是想让春阳跟新娘子认识认识,商量一下以后怎么教学。
新娘子叫申志兰,微胖身材,皮肤比一般人白皙一些,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特别喜兴,特别招人喜欢。
不仅长得有亲和力,申志兰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甜而不腻,估计就是发起火来都没什么威慑力。
申志兰没有想到东山村小学现在唯一的一位老师竟然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春阳能把六个年级几十个学生管好这事儿让她很是敬佩。
她敬佩春阳,春阳也挺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