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乱世。
头脑中侵袭而来的记忆令常欢绝望的得出一个结论。而眼前这两人,一位是他的亲弟弟常寻,另一位是曾经受她已故父母的恩惠,一直照顾常家姐弟的邻居老于。常欢坐起身,呆呆地望着面前发霉的茅草墙,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充斥鼻腔。
常寻伸出手在姐姐面前晃了晃,但常欢呆滞的眼神丝毫无晃动迹象。
“糟了!姐姐怕不是被踢坏脑子了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常欢抓住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一旁。
“于伯,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常欢记忆里的常寻,听话是听话,但自从父母过世后,常寻除了听她这个姐姐的话,鲜少能听从他人的话语。这孩子又是个急性子,这些天怕是苦了于伯了。
于伯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口中连称无妨。常家夫妇在世时,这对姐弟倒也衣食无忧,也时常接济着他这个腿疾的老儿,帮他驱逐小摊子前偶尔闹事的市井混混,
若无他们,他的小诺子也不可能平安长大,也不知他的小诺子在军中过的怎样,想到这儿,于伯胸口一闷。
“我去给欢儿熬些粥,小寻子好好照看着,我去去就来。”
常寻点头称是,满眼心疼的望着常欢
“姐姐,都怪我无用“
常欢摇摇头,“干你何事,姐姐吉人天相,这不醒过来了吗?你不是小孩子了,余伯腿脚不方便,你去帮帮他。“
常寻犹豫了一下,但抵不过常欢的坚持,只好点点头,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转过身出了门。
常欢起了身,换上床边那件清洗过度的外衣,缓慢走出屋子。说是屋子,不如说是残垣断壁,几根歪斜的木头,铺上一堆发黑的谷草,前几日落了雨,
现在上面正散发霉湿味。
她的“家”处于城内的难民堆,而以往的这片地段,乃是安阳城最最繁华的市坊区,一朝战乱,铁骑踏入这片净土,无数百姓,或家破人亡,或举家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