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将军不愧是跟随庞将军征战多年,一眼看的懂,那就好说了。”
太子申笑着伸手,指向地图上的一片区域道:“且看这里,午时,我在城墙上观察了许久,才将这副图画出。秦军虽然在洛水两岸都有营地,但无一例外,都颇为密,而眼下的风势,从西北吹下,可谓良机。”
“半个时辰后,你安排兵士们着秦军的战甲,从图上所示渡河,然后走险境辗转……”
……
子时初,公孙鞅得到确切消息,秦孝公距离大营只有三里之地。
景监提早的出营,跟秦孝公碰面,告知军中目前的情况:“除此之外,连日来,大军损伤已有四万之数。”
“如此多的伤亡,这可不像是攻打没有了主将的哀兵。”秦孝公脸色严肃,看上去有些不开心。
景监却只能低着头,拱手,轻声回应着:“根据细作带回的消息,大良造准备动兵的那一夜,庞涓手下的副将严缓,曾来到阴晋。而魏国朝堂上也有传闻,说是为王着太子申主持朝政,可太子申却一连多日没有临朝,且在此之前,去了严缓的府邸。”
“那就是说,魏国太子也可能在阴晋?”
“的确有这种可能。若非如此,很难想象魏军在几次重创之后,却依旧能够顽抗。”
听到这,秦孝公长长的呼出一串鼻息,紧绷的面容也似松了些。
景监见状,赶忙顺势说道:“天有不测风云,此番用计虽然失败,却有机会捉拿魏国太子。大良造有把握今夜破城。”
“那大良造他们,可还在攻城?”
“听闻君上前来,他们自然是准备着恭迎君上。”景监小心的回应。
秦孝公却一甩衣袖,道:“大战在即,又何须在阵前费这等心神。”
“君上此言差矣!”
“怎讲?”
景监又是拱手,缓缓道:“若将士们都知道您来了,定然更加拼命,涨我士气。而魏军若知道您在亲自督阵,定能明白我大秦攻取阴晋的决心。眼下城中魏军本就势弱,倘若军心再有动摇,对我军有利无害呀。”
秦孝公听了这番话,顿觉颇有道理,随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怨言。
……
“这水……可真够冷的!”
洛水西岸,秦军营地五里外的漆黑树林中。
上千身着秦军黑色兵甲的魏国兵士,咬紧牙,搓着自己冰凉的手。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衣甲,都已湿透。
“行了,都小点动静。等会穿过了这最后一片林子,身上……也就热乎起来了。”严缓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克制住,不去颤抖。
“严将军,我们这样混进去,能成吗?”一个兵将也学着严缓的样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严缓四下看了看,往兵将边上走了一步,轻声问道:“如果你是主将,现在的局势,你会如何用兵?”
“即便有了百鸟齐聚的吉兆,可属下觉得,我们顶多能守住阴晋,等到大军到来支援。”兵将想了想道。
严缓默默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是否能想到,连防守都是问题的情况下,我们会悄悄的过河,准备给秦军来点意外呢?”
“这不是想到想不到的问题。”兵将蹙眉,低声,悠悠道:“是在这种局面下,根本就不敢往这些方向想。属下觉得,想想如何加强城中的防御才是重点。”
“你这么想就对了。”
“那我们为何还要偷渡这冰冷的河水?”兵将顿时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严缓却神秘的一笑,学着先前太子申在议事堂回答自己时的样子。
伸手拍了拍眼前兵将的肩膀道:“年轻了不是,论用兵,你还是不够老道。你想不到,本将也想不到,秦人难道就会想的到?学着点,这叫出其不意。”
闻言,那小将顿时傻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