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似的朝惠施看去,其阴阳怪气的道:“太子不过是从旁协助,另监视此事。相国一再推辞身负之责,枉为国相。”
“公孙衍——”惠施气的脸色铁青。
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去,惠施怒目道:“变法改制一事由本相和太子商定,岂由尔一无名之辈在朝堂上指指点点。”
一众卿家中,陈轸突然的抬头,不失时机的一步跨出:“大王,陈轸以为公孙衍所言不虚。无论如何,此事因变法而起,相国奉命却不尽心,朝堂之上却只会一再推辞,实在是辜负大王的器重。”
如此局面,众人所指下,惠施已经彻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又将头转对魏惠王:“大王,臣并非推卸,只因此事尚未查明,却被陈大夫在这朝堂上道出。臣本打算查清背后缘由,再行禀明大王的。非惠施推卸,实乃是时间不巧。”
“大王。公孙衍无官无职,相国前番却将此责任推到了公孙衍身上。想那十万大军交战,战败了,责任主要在将军,即便是兵士不够强,也是将军无能。
再如何辩,也是相国主责此事,事已至此,为了大魏安定,为了百姓安心,陈轸恳请大王,尽早处置二人,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好好的朝会,到了此时已经变成了杂乱的争吵。
看似所有的错都在惠施。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认为跟惠施处在对立面的公孙衍,却拱手说道:“大王,锺邑之事若真是变法触怒神灵,也还是相国、太子以及吾公孙衍先被惩罚。百姓无辜遭难,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衍生出此乱,天大的罪也甘愿,只希望大王能够在平息民愤之后,查出背后的真相。”
紧接着,石渊脑袋一晃,惊慌的站出:“大王,短短十余日以是百里之地的百姓不得安生,若是再拖延,怕会牵连的更多。为了大魏的安定,臣石渊,恳请大王先处置相国和公孙衍,以安民心。”
“事情发生在锺邑,石渊上卿身为锺邑令,如此着急的想要结束此事,该不是心中有见不得人的事吧?”惠施冷冷的瞪着石渊。
争吵已然不可开交。
石渊知道,此时不能服软,如果就这般没了说辞,争执上定然是落了下方。
指着惠施,正要开口时。
只听‘啪’的一声重响,整个朝堂,一瞬间变的安静下来。
魏惠王双手拍在几案上撑着,一双怒目环视众臣,犹如那将要抓捕猎物的猛虎一般。
“诸位爱卿可都吵够了?”其先是冷冷的一笑。
而后伸手指着众卿,声如雷霆:“朝堂之上,尔等争来吵去个没完成何体统。尔等眼中可还有魏国、还有寡人吗!”
终于是安静了,静的一个个卿家低头不语,只余喘息声尚在。
“惠施身为相国遇事非但不查还刻意隐瞒,自今日起,收回其相印,逐出魏国永不得入。”
“公孙衍永为庶民不得为官,朝中胆敢再有于其勾结者,与其同罪。”
“今日惩罚此二人,以给锺邑百姓一个交代。变法改制一事暂且搁置。另由朱司徒负责,将锺邑一事彻底查清,背后行凶之人一经查出,当众车裂。”
面对这被群臣搅得剪不断理还乱的大事,魏惠王给出了最后的决定。
这一刻,惠施呆愣当场,不敢置信。
公孙衍低下头,一声长叹。而后苦苦的笑着。
陈轸低垂下的面孔上已经乐开了花,就好像相国的位置,已经在等着其入座。
而锺邑令石渊,却还是心有不甘的拱手,“大王,公孙衍虽身份卑微,然此番是其前往锺邑引得骚乱,臣以为,应将其压回锺邑当众焚之,如此方能安民心、抚慰神灵。”
这唯一的声音,清楚无比的扩散开来。
朱威、龙贾以及严缓三人听闻都是一愣。
眼看着准备离开的魏惠王突然顿住,朱威心急如焚,来不及多想便站了出来。
可不待其开口,一个声音,冷冷的从殿外传了进来,“好一个安抚民心、抚慰神灵。”
众人回首的瞩目之下,太子申抬腿跨入殿中,大步前行:“上苍有好生之德,造福万民。吾王欲变法改制,同为造福万民,二者本为一心,神灵因何而怒?”
“百姓初闻新法内容,无不感激涕零,何来诸位所言的天怒人怨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