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晴空万里。
一朵白云都未曾有的蔚蓝天空下,魏国军营前宽大的校场上。
旌旗猎猎,遮天蔽日。战鼓隆隆,响彻四面八方。
半个时辰前,所有的兵士被悠扬的号角声唤醒,本以为如同往日一般操练的六万将士,接到了全军紧急集合的命令。
森森铠甲列出了一十二个整齐的方针,林立在校场的中央。
长兵高举,那一张张面孔在朝阳的光辉下显得刚毅。
有些时日没有穿过铠甲的太子申,在今日穿上了前几日从河东送来的新制式、更合身的铠甲。
那布满了甲片的甲衣,形似汉时才有的玄甲。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太子申所穿着的是皮质甲片。不过是一副玄甲的雏形罢了。
头戴着可以将两侧脸蛋,以及脖颈都给有效遮蔽的盔。其上还竖着一根绛色的翎羽。
整副铠甲诸如衣袖等其它地方,所选皆为绛色,身后是赤色的大氅。
耸立在战车之上,太子申一手压着腰间的剑柄,一手扶着眼前的木质护栏上。
那一身格外符合魏国火德的绛色衣甲,头顶的绛色翎羽,再加上随风招展的赤色大氅,整个人就像是燃烧到最旺盛之时的火焰。
从一十二个整齐方阵中穿梭,太子申仔细检阅这支,当初从马陵战场上拉回来的大军。
而其所过之处,全军将士的眼睛也随着转动。
“太子这身看上去真是威武啊。”张幕在巡视的战车‘淹没’在大军之中的时候,往严缓的身边凑了凑。
“谁说不是呢!若是某天,吾能有这么一副铠甲上阵……!”脑海中勾勒着那威风八面的一幕幕,严缓得意的笑了笑:“定能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就凭严将军您?”
“呸,主要是那身铠甲!”严缓斜了张幕一眼,“若是吾等三人站在不知情的人面前,不知情者会说谁的能耐最大?”
“肯定都知道太子的能耐大。”
“那张将军可说说看,这是为何?”
“还不就是太子的这身行头。”张幕心里突然泛酸:“看起来就威风。别说是太子了,就是换上一无家可归的乞者穿上,众人也肯定以为那乞者为首,吾等只是随从罢了。”
“这不就对了嘛。”严缓在张幕的眼前竖起了拇指,道:“张将军再想想看,若是吾穿上那般威武的铠甲冲入秦军之中,那气势还不得让秦军退避三舍?”
“嗯,确实。严将军说的有道理呀!”张幕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还不等严缓嘚瑟,立马一盆冷水浇下:“秦国现在是军功当家,估摸着退避三舍之后,秦军会把严将军当成一大功,而后蜂拥齐上。那场面,以严将军的想象力,自己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去去去,一边去!”严缓脸色一沉,把张幕推开道:“无趣之人,不识逗。”
二人停止了暗中的斗嘴。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只吱呀吱呀的响动,载着太子申的战车已经围绕着大军穿梭了一圈。
全旭将战车在阵前停下,伸手在一旁迎太子申下车。
一手压着剑柄,太子申昂首挺胸,大跨步的上了军中本就有的高台。
凝视好似绵延到了天边的雄姿,太子申敞开心扉张开双臂,高声道:“有如此勇士保家卫国,乃大魏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