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亥时到子时之间,死者颈部有致命伤,长五寸,深三寸有余,死因是割破喉咙导致窒息而死。”衙役念道。
“嗯。”石不全仔细的看着尸体的颈部说道,“大人请看,这死者颈部的刀伤。”
司马熙弯下腰仔细的看着那个刀伤道,“这是匕首造成的伤痕。”
“我不是让您看这个,我是说刀伤的方向。”石不全说着指着尸体颈部的刀伤说道,“大人请看这伤是自下而上的切下去的。”
司马熙仔细的看了看刀伤道,“不错,的确如此,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身高!”石不全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犯人的身高大概在五尺到六尺之间。”
“这是如何知晓的?”司马熙不解的问道。
“大人请看死者的伤口是右浅左深,说明凶手是右手反手拿匕首,杀害死者的。”石不全解释道。
“这难道不会是凶手左手正手拿匕首杀害死者的吗?这样也会出现右浅左深的伤口啊。”司马熙用手比量着说道。
“匕首属于短兵器,如果正手拿匕首那发力的是手腕,但是如果反手拿匕首,发力的是胳膊。”石不全看了看司马熙问道,“如果是大人,大人会选择更容易发力的反手拿匕首还是正手呢?”
司马熙分别比量了两种拿刀的方式道:“的确,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反手。”
“更何况,伤口入肤五寸,对于如此短兵器,能入皮肤五寸,而且整个伤口平整,没有二次损伤的迹象,所以凶手必定是选择了更容易发力的反手拿刀。”石不全解释道。
“不错,石公子说的对。”司马熙不住的点头道。
“而且我断定,凶手必定是面对着凶手,被凶手从正面用匕首杀害的,而且速度极快,一气呵成。”
“凶手为什么不会是在凶手身后,搂着凶手的脖子将其杀害的呢?”司马熙听了石不全的分析,反问道。
石不全思考着说道,“如果凶手在死者身后抱住死者的脖子拔匕首杀人的话,那要么就是凶手略高于死者,要么就是凶手和死者身高相仿,因为如果身高比死者矮的话,他如何能搂得住凶手的脖子呢?可是不论是凶手的身高比死者矮还是相仿,绝不会产生这样自下而上的切口,伤口要么是自上而下,要么是水平的。”
司马熙听了点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对。”
“那根据人的臂长是身高的一半这点去考虑,推算出来,凶手的身高大概就在五、六尺之间。”石不全想了想继续说道。
“五六尺的身高?”司马熙想了想说道,“那不就是小孩儿吗?”司马熙边说边偷偷地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雪儿。
雪儿见司马熙看了自己一眼,气势汹汹的质问道,“怎么?又想说我是凶手吗?”
“凶手不会是小孩儿。”石不全看着雪儿气的那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谁家小孩儿有这么大的力气能一刀入喉五寸?”
“你看到没有!”雪儿听了石不全的话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当官的怎么都这么笨?要不是残公子为我辩解,恐怕我今天就算跳进秦淮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雪儿别闹了。”石不全赶忙阻止道。雪儿听了堵着嘴回到了石不全的身边。
“石公子,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矮的成人吗?”司马熙不解的问道。
“有是有。”石不全想了想说道,“我想如果不是个矮子,那这个人可能就是个驼子。”
“那还说什么。”说着命令道,“所有衙役听令,把城里所有的矮子、驼子都给我找出来,抓进大牢,严加审讯。”
“不可。”石不全赶忙阻止道,“不可打草惊蛇,能一刀入肤五寸的人必是高手,如果逼得他狗急跳墙,到处乱杀人,那就不可收拾了。”
“那你说怎么办?”司马熙问道。
“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房将军府上。”
当天晚上军营里和平常一样,大家吃过晚饭都回营休息了。可是到了夜半时分,各个营帐里此起彼伏的传来了士兵们痛苦的哀嚎声。
“这是怎么回事?”刘裕走出军帐问守门的军士。
那名军士刚要说话,突然捂着肚子哀嚎着倒在地上。
“刘参军,没想到吧。”帮忙修瓮城的几个壮丁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得意的说。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给我的军士下毒?”刘裕问道。
“这个你不必知道了。”说话间,那些壮丁纷纷拔出腰刀,那领头的手持腰刀直冲上来,朝着刘裕刺了过去。
刘裕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他飞身一踢正踢在那名领头壮丁的手腕上,刀也被踢飞了出去,紧接着刘裕又是一个回身踢,将他也踢飞了出去。
“拿下!”刘裕一声令下,每个营帐中都窜出了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将士,用长枪指着这群壮丁,把他们围在中间。
刘裕问:“你们是谁的手下,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那个领头的青年人放声大笑道:“你会为今天的举动后悔的。”说罢,举刀自戕了。剩下的几个壮丁,也都自刎而死。
原来傍晚时候,主簿刘穆之接到刘裕的命令去吩咐火头军让他们做些好的,慰劳一下大家,可刚走进火头军的厨房,便看到一只老鼠在灶台上晃晃悠悠的,最后扑通一声从灶台上掉进了锅里。刘裕很是奇怪,一般老鼠听到声音都会躲起来,为什么这只老鼠还敢大摇大摆的在灶台上走呢。
刘穆之走上前去查看,只见那只老鼠在锅里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四只小爪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刘穆之心里很是纳闷,这老鼠是怎么死的?他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中午老乡送来的饼上有老鼠啃过的痕迹,似乎是因为吃了饼才死的。刘穆之让人找来了一只鸡,喂它吃了一点饼,没一会儿那只鸡和之前那只老鼠一样摇摇晃晃的,最后倒地死了,刘穆之看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中午的老人家和那些帮忙修瓮城的壮丁,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刘穆之见状赶忙去找刘裕,将厨房发生的事情告诉刘裕。
刘裕随刘穆之来到厨房看到死在锅里的老鼠和躺在地上的鸡,皱着眉头道,“确定是那几个老乡做的吗?
“应该是的。”刘穆之指着地上的鸡道,“刚才用鸡做过试验了。”
“我们守卫句章多年,从未对当地老乡有所冒犯,他们为什么要来害我们?”刘裕思索着自语道。
“将军,我猜想这事儿很有可能和孙恩有些关系。”刘穆之思考了一会儿道,“否则不会这么巧,孙恩军刚要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刘裕点了点头问道:“那依你看这事儿改如何处理?”
“刘将军这事儿我觉得不可打草惊蛇,我有一计。”刘穆之在刘裕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道,“此计可好。”
刘裕点点头道,“好,就如此做吧。”于是便有了上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