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傻子竟然化身恶魔葬送了几万人!说来奇怪,我都准备好几套说辞来对付嫡长子龙衍钧的请求,但他面都没露更别提求情了。因为推算出灾星的了凡大师被皇上誉为国师,金银财宝封地美女通通都任他取用。皇室和百姓们的请愿和施压就算是纳兰府也无法承受,他们撤去了前来护卫的将领,纳兰将军夫妇更是决定要和女儿同死!这下风向变成了一半一半,可以说当时的齐国能稳定都是因为纳兰将军的赫赫战功。毕竟太清道师只说有可能而不是一定,齐国的很多人还是不忍心让纳兰将军唯一的女儿因为不确定的预言就断送性命。”
“太清道师听说了齐国因此动荡,便又施法道,七月初七那个推算出的灾星会在正午时分突然暴毙死亡。这是天谴,无人可避。就在行刑前三天,龙景皓突然带着一个中年人进宫面圣,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走后,皇上竟是下令把了武大师也软禁起来。帝都又传起另一个谣言,说了武大师才是真正的灾星,他怕自己被处死便主动来到帝都迷惑皇上,陷害纳兰将军唯一的女儿纳兰容雪。后来还有人说了武大师的父母是叛贼是纳兰将军下令杀害的,所以就结了仇。一时间帝都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这时皇上宣布七月初七了武和纳兰容雪都会到帝都的经天台,一切都交给上天来决定。”
纳兰容雪听到这,就感觉这个灾星就是自己了。但原来的纳兰容雪为什么没在十岁时被天谴毙命,而是后来一直体弱生病直到我从现代穿越回来呢。龙景皓是怎么保住纳兰容雪的性命的呢?
“我记得七月初七那天是个难得的晴朗的好日子,太阳高挂万里无云。经天台上左边是一脸问心无愧的了武,右边是纳兰夫人领着的纳兰容雪,台下几乎全帝都的人都来观看这次的天谴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正午钟声敲响,令我惊讶的是了武和纳兰容雪两人竟是同时倒下。太医上前查看,了武已是暴毙身亡而纳兰容雪虽是昏迷不醒但性命没有大碍。百姓们纷纷感到自己受了欺骗,大骂了武,若不是卫兵拦着都要上去鞭尸了。这个结果我根本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灾星就是纳兰容雪,但事实摆在面前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反正是不是灾星与我何干,我只是想要借此帮大皇子成为太子,我自己成为太子妃而已。”
“那名中年人被奉为国师,他说皇上的不辨善恶触怒了上天就要降下惩罚,为今之计就是要对了武烹其肉,断其骨,内脏暴露荒野任鸟雀啄食才有可能平息天怒。皇上下令照做,但不久后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帝都和周围的三郡城。得了病的人皮肤变得灰青,血管青筋暴起眼睛布满血丝,见人就咬形若妖魔,而且他们的力气变得特别大,能把大树都撞断。但这些染了瘟疫的人状态及其不稳定,有的人得上就死了,有的人能活两三天,还有的人竟然能保留一些原来的神志稳定下来自己的病情。那是帝都最混乱的一段日子,数不清的人死去就算有军队的镇压也是杯水车薪,伤亡和感染还愈演愈烈。”
“国师说那是天罚,惩罚我们竟然要无缘无故的杀死一个十岁的孩童,惩罚我们认贼作父,不辨忠奸。他在经天台上作法,随后告诉皇上他已经诚恳的向上天认了错,上天同意宽恕我们,并赐下解决的方法。人心惶惶的帝都百姓们尊称他为神的使者,听候他的差遣。顺王府那时候也是丫鬟婆子家丁府兵里都有感染瘟疫的,大皇子下令凡有发现感染和接触感染者的一律处死,府里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四分之三,但总算控制住了。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刻了,大皇子居然丢下顺王府这一大家子,跑去笼络国师为他所用,要借瘟疫之手铲除异己。我这时才真正的对他感到失望,他没有心。”
“就在他住到宫里去的第三日,龙景皓带着御林军来了,十五岁的少年眸子没有一丝温度,他平静的看着我被御林军灌下毒药,这我才明白一切都是他的复仇。他笑着问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语气就像是早上问一句‘吃了吗’一样的简单。他没有杀我而是在顺王府放了一把火,他最后对我说,你这样的人死对你都是解脱。他知道凭我感染后增强的力量足以逃出这熊熊大火,苟且偷生下来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他要让我也尝尝纳兰容雪被千夫所指的痛苦,永远只能活在阴暗肮脏的角落。”
贝儿的语气听不出恨意,她说,“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报应来了,我不恨他,我恨我自己更恨大皇子,都是他让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从前即使皮囊还在心也早已被腐蚀殆尽,而如今我的皮囊也腐朽或许我还可以重新选择我的人生。”
贝儿转头看了一眼纳兰容雪,此时天已经泛白,“怎么了,吓到了?是不是没想到我以前是个坏女人?不过今天和你说出来我还真是心情舒畅了些,谢谢你。”
纳兰容雪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贝儿所讲的七年前的真相了。一切因她而起,龙景皓成为深渊,数万人因她而死。这个真相真的是血淋淋的,每知道多一分都像有个冤魂撕下她一块血肉。她趴在地上用力的呼吸,但就像是谁掐着她的脖子,她根本感受不到空气。
“呼呼呼。”纳兰容雪抓着心口处的衣服,眼前模糊,失去了意识。
“王妃!你,你怎么了!”耳中最后是贝儿焦急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