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张小弟说话,翩然而去。
张小弟接过长剑,顾不得多想。脑海中剑法浮现,舞成一团,他需得马上练习,趁着没有忘记。
偶尔一低头间,忽然一怔,却见沙滩上留下了十余个脚印,深有一尺。清晰宛然。
他心中感动,知道是萧先生故意所留,是怕自己记不住步法。
不敢有丝毫懈怠,沉下心来,舍弃一切杂念,脑海中全是剑法,一招一式,慢慢演练。
刘芹见他如此,不去打扰,慢慢离开远一些。免得自己长刀厉啸会打断他的思路。
萧月生穿过桃花林,来到旁边地小亭中。
沿着桃花林内侧,一共建有六座小亭。按六边形座落,每座之间距离相等,是刘正风所建。正南这一座,乃是观海亭。
观海亭中向问天一身白衣,桃木桌上,放着一只大碗。一只酒坛,他正开怀痛饮。
萧月生抬头看一眼,慢慢走过去。
“庄主。”向问天觉察,转头抱拳,神情落寞。
萧月生坐到他对面,举坛倒酒,将大碗倒满,淡淡问:“还在想任我行?”
“……是。”向问天缓缓点头。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以为然:“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任我行确实是枭雄个性。”
向问天慢慢点头,萧月生这句话。恰巧说中了任我行的面目,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正是如此!
“冲着庄主这句话,当浮一大白!”向问天哈哈一笑,端起大碗,痛饮而下。
“你的伤没好,少喝些罢。”萧月生摇头道。
向问天呵呵一笑:“有帮主你在,我哪怕什么伤?!”
萧月生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神仙,你的伤势极重,千万不能大意。”
“你可想找任我行报仇?!”萧月生问了一句,忽然一拍桌子。
酒忽然自坛中钻出,宛如一道银蛇,径直射入萧月生的嘴中,他地嘴与酒坛口之间仿佛连着一条银色匹练。转眼之间,酒坛一干二净,向问天忙拿起酒坛,晃了晃,点滴不存,不由苦笑。
向问天苦笑不得,只得放下大碗:“我不想报仇!”
“任我行成心杀你,你也不想报仇?”萧月生眉头一挑。
向问天发了一会儿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教主的愤怒,我也明白,我算是背叛了他,他生杀意,也没什么错。”
“呵呵……”萧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庄主笑什么?!”向问天皱着眉头。
“你这想法,真是古怪!”萧月生摇头笑道:“看来,任我行也算了得,竟能让向总管如此死心塌地!”
向问天默然不语,神色黯然:“其余,以前,教主并不是这般性子的,出来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性格大变。”
萧月生点头,笑眯眯地问道:“听说,任我行能够逃出来,是向总管你的功劳?”
“是,是我救出地教主。”向问天点头,隐隐透出傲然。
那一次的营救,可谓是筹划良久,运气也极佳,竟然真的救出了教主,委实让人意外。。
“那这算是救命之恩了,他怎么报答你地?!”萧月生摇头,冷笑一声:“若是这般人也值得效命,那真是奇怪了!”
向问天默然,良久不语。
“庄主可是要杀任教主?!”向问天也极敏锐,黯然问道。
萧月生点头:“我若是再容他,会惹来大乱子!”
“那盈盈怎么办?!”向问天皱眉问。
“盈盈就当作从未见过这个父亲罢!”萧月生淡淡道。
见萧月生这幅神情,向问天心下焦急,这是他心意已决之兆,很难能有人改变他的决定。
对于任我行,自上一次受了他一掌,差点儿绝命,已经算是恩断义绝。他地生死,已经不放在心上。
他所忧心者,盈盈也。
若是盈盈知道。自己的像样被心上人杀了,定会受不住的。
“庄主,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劳你动手杀他?!”向问天不死心的劝道。
“等他自毙,还不知会害死多少人。”萧月生冷笑一声,摆手道:“向总管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向总管慢慢散步,活动筋骨,更有利于恢复伤势。”
说罢,他飘然而去。观云岛
清晨,太阳未升,薄雾笼罩,整个观云岛仙气氤氲。
张小弟一个人在沙滩上练剑,剑光闪烁,从容潇洒,颇有几分大家气度。
他天赋极高。虽然习剑日短,却已粗略掌握了几分精髓,似模似样。威力已然不俗。
这个时候,刘芹仍在睡觉,他体质嗜睡,无关勤奋与否。
萧月生自桃花林走出,招了招手:“小弟,过来。”
张小弟收剑。一跃来至他跟前,抱拳恭敬道:“见过先生!”
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举步向前,负手于手,来到了沙滩地礁石前,遥望大海。
他不说话,张小弟也不多问,站在他身后。也跟着望向大海。
“小弟。我有事相求。”萧月生转过头,望向他。
张小弟一怔。忙道:“先生尽管吩咐便是,小弟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萧月生点点头,想了想,道:“山西有一个杨家,乃是武林世家,实力雄浑,我想让你进去。”
“是,但凭先生吩咐。”张小弟毫不犹豫的点头。
萧月生笑了笑:“你还不知怎么回事,便一口答应?!”
“小弟地这条小命都是先生赐的,还有什么可想的?!”张小弟慨然道,瘦弱地手拍着胸脯。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温声道:“这个杨家,与我有仇,但又不便赶尽杀绝。”
“先生是让我动手么?!”张小弟道。
萧月生摇头:“你想叉了,让你去,却是为了预警,若是杨家想对观云山庄报复,你知会我一声便是了。”
“这样啊……”张小弟意外地瞪大眼睛,他本以为是什么艰巨的事情,不想却是这般容易。
“此事看似容易,却又艰难。”萧月生道。
张小弟疑惑的望过来。
萧月生道:“若是报复我观云山庄,杨家必然极是隐密,寻常弟子不会知道。”
张小弟歪头想了想,点点头,有些明白。
萧月生解释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如此重大之事,下面地人不会知道,即使行动时,挑选出精英弟子,武功高强,他们甚至也会被蒙在鼓中。”
“先生是说,我得先爬到顶层才成?!”张小弟灵慧地眼睛转了转,开口问道。
萧月生点点头,张小弟的领悟力果然不凡。
在他看来,这个道理浅显,但对于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不通世故地少年而言,却有些太深了。
“先生放心,我会拼命做到的!”张小弟拍着胸脯,郑重说道。
“你呀,尽力便是,千万不可勉强。”萧月生摆摆手,他年轻,不通世事,对于此事的艰难并不明白。
张小弟眼睛一瞪,大声道:“先生可是信不过小弟?!”
萧月生脸色一沉,哼道:“住嘴!不知天高地厚!”
张小弟顿时一塌脸,耷拉下脑袋,不敢再出声。
萧月生平常越发温和,板起脸来,威严越盛,张小弟只觉泰山压顶,难以喘息。
萧月生松了下脸色,温和道:“此事之难,三分人力,七分运气,你不可勉强,可记住了?!”
“是,小弟遵命。”张小弟老老实实地回答,吁了口气,终于能够喘气了。
“这是你的身份。”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到张小弟身前,又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玉佩白雪一般,无一丝杂质,晶莹温润。
张小弟接过来,玉佩入手温暖,细腻的感觉自手心传入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这枚玉佩,是你护身之用,可抵一次刀兵之祸。”萧月生指了指玉佩。
张小弟把玩不停,翻来覆去看,玉佩中仿佛有一股烟霞,在不停的飘动,宛如有生命一般,握在手上,血肉相连。
他又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张小弟:“里面有两枚返魂丹,若是性命垂危,服下一枚,捏碎玉佩。”
张小弟一个劲儿的点头。
“出岛之后,你不再是张小弟,而是杨青狄,可记住了?!”萧月生郑重问。
张小弟肃然点头,将东西都收到衣衫中。
此时,刘芹急匆匆的跑出桃花林,见到张小弟与萧月生,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又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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