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爹中午的时候给李楚打的电话。
下了班,李楚驾车小心翼翼的穿行在车流中。晚高峰,可不敢开快车,毕竟这年头驾校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女杀手。
回到阔别了一周的家,掏出钥匙,打开门,李楚母亲正在厨房忙活着,餐桌上摆放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菜,都是李楚打小爱吃的。
“妈,我回来了。”
李楚脱下外套,放下包,换上拖鞋,笑嘻嘻的走到正在炒菜的母亲身后给她捏起了肩膀:“我爸呢?”
“哼,屋里挺尸。”李母努努嘴,眼神流露出些许不屑:“老东西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我让他找个理由让你回家,他居然跟你说我要死了?”
确认了,中午李老爹说谎了,老妈炸不炸的不重要,但李老爹确实炸了。
李老爹木匠出身,在家具厂干了一辈子,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地产业倒是兴旺,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砸到了李老爹头上,从此吃喝不愁。反正厂子的效益又不好,时不时的连工资都开不出来,李老爹一合计,索性辞了职,利用自家的门头房开了一个木艺店,卖些根雕茶道之类的,每天也没几个客人,李老爹也不恼,整天喝喝茶,遛遛狗,修身养性,算是提前十年过上了退休的生活。
李老爹性格要强,兼之有手艺傍身,在厂里的时候手底下管着二十几号工人,说一不二。这实在是没想到,退了休了一天挨三顿打。
当然,这有点夸张了,不过如果换成三天挨一顿打,那就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了。
这一切都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当年,李多余还是个穿着喇叭裤提溜着录音机在公园里跳霹雳舞的帅小伙子,那天晚上,他下了班照常拿着录音机穿行在公园小路上,他甚至记得那天他准备了一首叫忠实的心儿想念你的新歌,还没等他走到每天固定跳舞的地点呢,就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纠缠一个穿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姑娘。
这哪儿能忍?二十岁的李多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放下宝贝录音机,刚大喊了一声“住手”!便看到那姑娘反手一个关节技擒拿将小流氓摁在地上吃土。李多余眼睛都看亮了!
这姑娘够飒!
我喜欢她!
唉,年轻人还是太冲动啊!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李多余邀请人家姑娘一起跳舞,顺便打探到了姑娘的一些信息。
姑娘叫楚梅,市体校散打队的,更重要的是,姑娘他爸是八极拳的当代传人——当然,这一点是李多余跟人家谈了一年恋爱之后才打探出来的。
那时候年轻人的恋爱观还是很朴素的,就算人家姑娘擅长以武服人,李多余还是认准了她——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李多余知道楚家梅兰竹菊四姐妹外加大舅哥个个都会武术有关。
顺便说一句,李楚他姥爷楚老爷子实在是会起名,楚菊是李楚他大姨,自打给自家大闺女起了这么个倒霉名字以后,楚家果然又生了仨闺女。
三年后,当时还在世的李楚他爷爷为儿子大摆婚宴。
嫁给李多余之后的楚梅操持家务,养育子女,孝敬公婆,成了邻居们口中的模范儿媳。就是有一点不好,李楚他妈嘴笨,吵架吵不过李老爹了便喜欢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