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东京城,这里的汗王宫里也点起了篝火,一群淳朴的汉子在一起喝酒议事。
此东京非彼东京,不是倭国后世的首都。这是努尔哈赤前年,也就是阿蒙历1621年兴建的新王城,后世的辽阳。
后金的好汉们此时已经打败了熊廷弼和王化贞,野心勃勃,创业的激情满满,并没有因为势力的增大穷讲究起来。
因此虽然行政中心从赫图阿拉迁到了这东京城,规模大了不少,众好汉还是团团围坐在篝火边,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保持着起家时候的做派。
当然围坐也不是乱坐,老汗王为中心,身边是四大贝勒。然后才是诸旗主、王子和猛将们。
黄台吉坐在努尔哈赤身边,看着毫无形象的几位旗主,嘴边流露出一丝轻蔑,他对父汗在这方面对自己几个兄弟的放纵多有不满。
作为饱读汉人文章的他,可不像父汗只读一部三国演义,搞什么兄弟义气。建州要想成大事,还得学汉人搞正规化,汗王的地位必须得到绝对的尊重。
不过现在老汗王虽然六十多了,却是身强体健,还不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当下收起心思,和众人互相豪迈地劝起酒来。
大家喝了一阵,阿敏站了起来,他是这个月的轮值贝勒,“父汗,明廷最近派帝师孙承宗经略辽东,他听了袁崇焕的计策,派祖大寿修宁远城,亲自带袁崇焕、满桂驻守,和觉华岛互为呼应。
还准备在锦州、杏山、松山、右屯和大小凌河修建城防,步步为营,逐渐向我们这边侵吞。这样咱们广宁大捷后打下的地盘有一半儿就没有了,要不要趁他们立足未稳,干他一下子?”
阿巴泰听说要打仗,兴奋地站起来,“父汗,我刚刚打败的扎鲁特部太弱,没有了科尔沁部的支援,喀尔喀蒙古不堪一击,要是再打明廷,请务必派我为先锋,好痛快打一场。”
看其余的儿子们也大都跃跃欲试,老汗王摸了摸八字胡,笑呵呵地甚感满意,虎父无犬子,都是猛将啊。
见代善肃然而坐,一副唯父汗之命是从的样子,黄台吉也坐在那里未动,似乎若有所思,努尔哈赤欣慰地点点头,“这明廷现在打不得,他们要地,就给他们。这个问题,让军师给你们讲讲吧。”
建州并无军师这个职位,不过是老汗王熟读三国,爱这么叫而已,表示对这位智者的器重。
这位站起来的军师大人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的,年纪不老,头发却比较稀疏。不剃头,前脑门儿的头发也没多少了,剃了后编成金钱鼠尾,相当自然,正是从澳洲投了建州的司九。
一年前两位澳洲元老来投,和努尔哈赤闭门秘议,不知道两人给老汗王灌了什么迷魂汤,立即获得了重用,留在汗王身边参赞军机,老汗王待如上宾,军国大事都要和两位商议。
女真诸王子和猛将们大都不服气,经常对两位汉人吹胡子瞪眼睛挑衅,两位只是笑眯眯地,脾气好得出奇,从不与这些重臣们冲突。
很快两人都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干。司九据说原来就是什么厅局级干部,分析时势军政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在老汗王的支持下,汇集辽东的汉人,编成了汉军黑旗,被老汗王封为固山额真。
那个安勇只有二十刚出头,据说原来是什么造门的工匠。召集了一千多汉人的铁匠高手,成立了建州的军械部门,按两人带来的澳洲图样,制作机床,造枪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