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嗒,滴嗒嘀嗒嗒……嗯,这个旋律怎么样……”
“很好啊。”
“很好吗?嗯,写上、写上……不过我觉得后面的部分似乎有点怪,如果改成嘀嗒滴滴嗒……会不会好一点?”
“唔,果然比刚才的好一点……”
“拜托!家明,你别总是和着我说好不好!我要的是意见!意见!你作曲那么厉害,却老是敷衍我!我也想写出厉害的钢琴曲来啊!”
“可是我是通过直觉作曲的啊……譬如说直觉地想到一句话,脑子里就想好了怎么唱,然后自然而然就作出来了,这个都是直觉啊……我恨不得把这种直觉分一点给你……”
“只分一点吗?”
“好吧,全给你了……”
“这还差不多……呜,还是很郁闷,你是天才,我是笨瓜……”
……
……
穿着宽大的衬衫、只到膝盖的白色绸裤——一身清凉夏装的灵静披头散发地仆倒在病床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纤手赤足随着震动扬了起来,手中的铅笔一划,正好碰到一旁床头柜上的水杯,片刻后,坐在床头柜旁赶暑假作业的沙沙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正在另一张病床上吃桔子罐头的家明楞了一下,看着两个女孩子手忙脚乱地抢救着作业本、草稿本,拼命地拍打着上面的水渍。再然后。比较强势的小母狼双手叉腰站在床边,看起来比较弱势地小白羊有些畏缩地半躺在床上,四目对视,产生了火花……
“叶灵静,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我我……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的暑假作业……你不是说作曲没灵感吗?你放心,马上就会有了!”
“救命啊……”
灵静一翻身,准备从病床的另一边逃跑,然而沙沙已经猛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哇哇啊啊的叫声中。家明噗的一声,差点将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端着罐头看得目瞪口呆,此刻两个女孩子挣扎在床上。灵静叫着想要逃走,却每一次都被沙沙拉了回来,一前一后的那种感觉……呃,很有趣……
不一会儿,本就心虚的灵静被沙沙翻了过来,恶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开始无情地施暴。病房之中求饶声、求救声乃至呻吟声响了起来。家明望了望胸口上缠着的绷带,开始无辜地吃罐头……不行了、不行了,别叫我,我也有心无力啊……过得不久,随着咔地开门声,里侧病床上的两人才蓦地停了下来。走进房间地段静娴呆呆地望着女儿被欺负的情景,顺手关上了门。
“呃……”
从床上坐起来地两名少女衣服、头发都有些凌乱,灵静的衬衫甚至被弄掉了一粒扣子。胸罩的系带了出来,双方都僵持片刻,沙沙讪讪地笑着,从床上退下来,举起被水打湿了的暑假作业,开始告状:“灵静把水打翻到我的作业上了。”
“我道过歉了……”灵静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地收紧衣领,随后下意识地缩了缩雪白的颈项,不过这样的动作显然有些欲盖弥彰了,方才沙沙捏啊啃啊地,此刻已经种上了几颗醒目的草莓,段静娴看得更是有些愕然,家明端着罐头举起了手:“其实是这样的……她们两个是同性恋。”
这样直白的话语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叶妈妈没好气地笑了笑,在家明头上拍了一下:“别胡说了,你们啊……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我想出院。”
“别想!”叶妈妈与灵静、沙沙一块叫了出来,将家明吓得脖子一缩。
“你的可是枪伤,虽然你一直有锻炼,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十多天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一点,放心吧,开学报名地事情雅涵不是会帮忙弄吗,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住,反正也是张家出的钱……你将来想要当医生,首先要学的一条就是怎样多让病人住院,呵呵,好好体验下吧……”白了他一眼,叶妈妈语气转柔,手掌贴上家明地额头,开始每日例行的检查与唠叨,“那可是枪啊,虽然见义勇为很光荣,但下次可别再趁能了,不管被抓的是谁,是你的亲人还是好朋友,首先去叫人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那天你被送进来可把我给吓死了,要是你出了事,我可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代……”
……
……
从家明受伤开始,灵静和沙沙便将每日里的活动地点搬到了医院,在这里看护家明、玩耍、看书、写作业,大病房里有两张床,家明一张,两个女孩子便也占了一张,有时候是灵静在这里睡,有时候是沙沙,也有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便挤在一张病床上休息,看起来未免有些暧昧,外人看来也难免猜测,不过对于熟悉人来说,这三人无分彼此的朋友关系从小学便已经开始,延续至今未有改变。
在叶涵与段静娴来说,已经知道了沙沙是家明的女朋友,也曾考虑过女儿灵静跟着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妥,然而灵静态度坚决,他们也就没了办法。人这一辈子,难得有一两个可以完全放心交托的朋友,他们两人当初与家明的父母便是这样的友谊,如今家明的父母死了,他们也便一直将家明看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家明与灵静的关系这么好,他们看了自然也是欣慰。
家明的体质很好,好到连身为医生的段静娴都感到惊讶的程度,叶涵则将这种事情当成自己训练有方。家明刻苦努力地结果,就算不敢出手打人,但训练的过程总是明摆着在这里,中国武术的精神本就不在伤人,在修身。手术后一个星期内便能恢复得不错,再之后几天,家明嚷着要出院,每次都免不了被段静娴唠叨上半天,一直到灵静在旁边学罗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