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兵们也都听见了那隆隆的声音,开始没有当回事,稍一停顿,就有人反应过来,嘶声大叫道:
“马队,有马队过来了!”
率领这些兵马的两名守备更是面如死灰,从这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些马队肯定不是他们自己的援军,这两名守备开战前就是一人负责一边,此时倒是默契非常,带着亲兵朝着自己的马匹就冲过去。
这些守备每人手下有个几十名亲兵,对这样的套路精熟,自家主将一跑,几十个人护卫在身旁,朝着马匹那边就跑,遇到挡路的,拿着手中的兵器就砸,要事还不躲开,那就真刀真枪的招呼。
很快就是在自己人之中杀开一条血路,这两千多人,也就这些人有马匹,上马后直接朝着乳山县城那边急奔,在县城那边也有个千总驻扎在那里,这次还想少些人分战利品,尽管对方就在近处,也没有打招呼。
主将一跑,马蹄声越来越近,本就是攻不进去的登州士兵渐渐的慌张起来,最能打的那批都是站在最前面,几个来回,不是被斧枪刺死就是劈死,对方也就是倒下十几个人,这样的仗越打越是心慌,主心骨一走,谁还支撑得住,不知道谁先带头,顿时是四下溃散。
逃跑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也是没有,自家主将跑了不说,平日里这军饷克扣的厉害,也就是那几十个亲兵有好日子过,我们还要出去做工赚钱,凭什么给你拼命。
而且他们都看准了这些使用斧枪的士兵,用的是长兵器,追击起来肯定是不方便,没准就能逃得性命。
不过他们很不幸运,斧枪兵比起长矛兵的优势,就是可以单人起追击。也有相应的战术配套。
看着对方溃散,站在车边排成两排的士兵迅分成了四人一组,毫不犹豫的开始追击,战争中大规模的死伤往往生在追击之中,前面地逃兵后背卖给自己,手中的斧枪是一扎一个准。
跑了几十步。现根本跑不了,只能是回身作战,可溃兵互相没有照应,对方却是四人战斗组,一接战就连所谓的困兽之斗都是做不出来,不是身上多几个血窟窿,就是被劈开几块。
一时间,官道两边全是惨嚎和求饶之声。还有十几个没追击的人坐在大车上,这些人都是胶州营的车夫,都是些老弱士兵充任,胆气是有的,不过却不用去追击,他们根本不害怕,不过坐在车上。看着官道两面却有小丘隔住视线,看得不真切,听着两边地声音,也能听出来是己方势如破竹的势头。
那些年纪小的兴奋异常,几个年纪大的彼此对视,却都是有些糊涂,其中有个老成些的在那里纳闷的自言自语说道:
“这到底是朝廷的兵马太没用处,还是咱家的兵马太强啊!”
胶州营地马队已经是到了大车这边,为的那名马队把总看着大车上还有拿着块饼子在那里啃得,心中顿时放下心来。知道已经是有几分的把握,急忙的问了几句,呆在车上的车夫们还有接应中转的任务。
立刻有人那两名军将和亲兵的去向说清楚,正是朝着乳山县城那边去了,马队地把总分出几十名在这个战场上策应,剩下的人呼哨一声,直接顺着官道直追而去。
官道两边杀的混乱,许多觉得跑不了的登州军士兵们纷纷回身拼命厮杀,一时间,斧枪兵们的攻势也有些被抑制住。可几十名骑兵出现在山包上面之后,两侧的登州士兵们浑身上下的勇气和战斗的意志顿时是烟消云散。
对于步兵来说,这等披甲的骑兵就是他们的死神。
短促地战斗最是耗费体力,登州军的士兵们也谈不上什么有什么体能储备,心中的劲头一去。只觉得手中的刀枪有如千斤之重。怎么也举不起来,大家伙不是没有想到投降。但都是看见跪在地上求饶的士兵立刻被砍翻在地。
感情这胶州营的伏兵是要赶尽杀绝,虽然肚子里面咒骂,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是跑,可跑不了几步,后面的骑兵已然是追上来,一刀砍下。
有道是困兽犹斗,但这困着的如果是个兔子,那也斗不起来。渐渐的杀声停歇下去,斧枪兵中的军官开始号施令,让队伍渐渐地汇拢,搜寻自己的伤,至于敌军的伤,就让他来个痛快。
又过了一会,这边帮忙的几十名骑兵也是聚拢,和军官们打个招呼,稍作休整之后,上官道,也是朝着乳山县城那边急奔而去。
斧枪兵死二十三人,伤四十五人,而登州兵的尸体粗粗点验,差不多杀死了一千六百多人,以少敌多,居然如此大胜。士兵们彼此对视,脸上皆有兴奋激昂地神色,本以为是一场苦战。斧枪兵拖住对方,等着骑兵过来再里应外合彻底击溃对方,谁想到斧枪兵自己就可以动攻势,还是这样地大胜。
这些斧枪兵都是老兵,使用长矛出身,用着斧枪出战,心中都没有底气,谁想到打完之后,这信心可是爆棚了。
从前训练斧枪的时候种种疑问,在实战中得到了解答,长矛固然是利器,可却太依赖集体地动作,不能落单,不能快追击,这斧枪则是弥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