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玉染兀自穿着完毕的时候,她抬起头,第一眼就是对上了容袭的一双眼睛,让她略是顿了一顿。天书中.文网
“你是公主,不是太子。”容袭古怪地说。
玉染一边用玉冠束着发,一边笑道:“是啊,可是那些大臣要是看着我一身女装去上朝,恐怕才是真的不习惯吧?”
“迁就他们可不是好事。”容袭一手撑着头,侧着身瞧着玉染。他的这个举动让被褥往下稍微滑了些,只要看过去便是男子墨发如绸,神情慵懒,面貌如玉,而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雪白细腻,却是是赏心悦目。
玉染盯着容袭这副模样许久才继续说道:“不是迁就他们,是我习惯了。所以即便他们想要看我女装的模样,我也不想让他们瞧见。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挺好。”容袭点点头,难得没有反驳。
“这样的话,我就出门了。”玉染又照了照铜镜,转而对容袭说道。
容袭随意笑了笑,微微偏头,“你这是作为夫人出门前需要和夫君告知一声吗?”
“不,我这是作为夫君出门前要和在家休憩的夫人说上一声。”玉染斩钉截铁地反驳,接着莞尔说道。
“那需要我为夫君做一日的女红,还是替夫君打点好家务呢?”容袭也未因为玉染的话而不满,反而笑着问她。
“女红?我还看不出你有这个兴致。要是我真说了,你估计也会叫子期出门替我买上几件衣裳。至于家务,这个还有些意思。”玉染提了提唇角,继续说:“我待会儿上完早朝要去见一见一个老朋友,我想他应该也很想见见你,不若你陪我一道去吧?”
“你确定是想见我,不是想杀我吗?”容袭笑出了声。
“他想不想杀你我不确定,但是他很早就想杀我了,可是我现在还活着,所以他一定会很生气。”玉染面露遗憾之色。
容袭看着玉染,顿了顿肯定地说道:“他听到你这么说才会真的生气。”
“是吗?那就算了,等会儿反正我还得回府,到时候再叫你。现在还早,你还能再睡上一会儿。”玉染悠哉地说。
容袭闻言,当真是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神情格外慵懒。他撤下搁着头的手臂,将头重新枕在枕头上,平躺下,又朝里翻了个身,扯了扯背角,确实准备再多睡上些时候。
玉染又看了眼容袭,兀自笑了笑之后越过屏风走了出去。她掩好门,抬头看了看天,觉着今日的天色还算不错,早朝的心情应该不会很差吧?
玉染一边思索着摸了摸脖颈,却忽然瘪了瘪眉,她提了几下衣领,折腾了一番又想低头看一眼。只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就感觉有另一双手从她身后将她垂下的墨发往两边缓缓分开,分别顺在了她脖颈的两边淌下,动作很是轻柔。
玉染蓦地回过头,正好瞧见秦奚还未收回的手,“秦奚,是你啊。”
“殿下。”秦奚的手一僵,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侧,随后温温地笑着。
玉染刚才摸到脖颈处有些痒痒的,似是低头的时候还能看到有红痕露在外头,不免觉得这样去上早朝不是太好,便想要整理一下衣衫,倒是没想到会恰好和秦奚撞上。
玉染重新捋了捋头发,笑着说:“我准备去上早朝。”
“赫连清驾崩,这几日其他三国应该很快就会传来对宁国不利的消息,殿下是该去上早朝了。”秦奚也觉得自己一直盯着玉染的脖颈不是太好,于是连忙移开视线,思量片刻后说道。
“他们相对宁国动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三国一起确实也是个大麻烦。也不知赫连仪是怎么想的,居然就会以为只要赫连君死了、我死了,那么宁国在他的手里就可以就此开始走向光明了,他还真是给我捅出了一个大篓子啊。”玉染感叹着说。
“二皇子看似沉稳,实则却太容易被人影响,导致失去原本的判断。这一次就算是他受到了颛顼明的唆使,却也太过鲁莽了,甚至都没有加以过考量。他想从臣子和天下人的看法中扳回一成,可他却没有想到臣子和天下人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即使他能够说得头头是道,但若是殿下能做到的是臣子和百姓想看到的,那其他的就都没有意义了。”秦奚淡然地说。
玉染微微笑着走到秦奚跟前,偏头笑了笑之后与他擦肩走过,提着手里的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悠悠说道:“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别人对我都是战战兢兢的,到你口中反而都成了优点。”
“那是因为,殿下本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秦奚转过身面对玉染,双眼落在玉染的面颊上,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