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仅玉染晓得,容袭也晓得,狱中的长孙宛然在被玉染派人换走之前,曾被暗中诏入王宫中一次。
也就在那时,安君对长孙宛然说:“你要知道,你父亲和兄长的境遇,还有你现在的境遇,都是拜宁国赫连玉所赐。是她唆使你的父亲和兄长为她做事,这次孤派你的父亲和兄长一同去宁国也正是为了让他们可以向我证明,他们并没有背叛我、背叛安国。孤派出去跟随他们的人向孤禀报,他们在思量过后,原本已经准备拒绝赫连玉提出的联合。但是很可惜,他们失败了。
“因为就在你的父亲和兄长向赫连玉表明不想再为她做事的时候,赫连玉翻脸不认人,将他们给直接扣押在了宁国,甚至对外传出流言,指认你的父亲和兄长意欲叛乱。所以孤起初才会下定论,向众臣宣告湘王和长孙世子准备叛乱的消息。”
安君长孙延仿佛说得句句在理,他之前看到了华君慕容齐给他的提醒,华君告诉他赫连玉的人可能也会在暗中注意到安国王宫中的行动,所以这件事是绝无可能瞒过赫连玉的。所以,他叫长孙宛然过来谈话,只不过是为了做戏给赫连玉看,让赫连玉知道就算她再怎么厉害,也终归会被自己相救的人所背叛。
长孙延心中冷笑: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会被想救的人背叛,那么这个人你还准备救吗?湘王府的事,你还准备管吗?
“可是君上,为什么我爹和兄长会和宁国摄政王有瓜葛呢?他们和赫连玉几乎就无相识的可能,又怎会轻信他国之人?”长孙宛然闻言,诧异至极,她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父亲和兄长前往宁国之后竟然会发生这种巨大的变故。
怎么一瞬间,她的家人都成了要背叛君王的罪人,甚至还被说成是要夺权夺位呢?
“哦,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宁国摄政王赫连玉,你也认识,而且还熟悉得很。”长孙延的眼中阴沉而锋利,嘴角挂着一丝瘆人的笑意。
“我也认识?”长孙宛然睁大双眼。
这……这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认识?
“数月前,安商两国共同攻打宁国,却因赫连玉的计策而败退。可赫连玉却身受重伤,被恰好路过之人救回了安国。”长孙延看到长孙宛然的神情从迷茫转向了愕然,“对,没错,那个救了赫连玉的人正是你的兄长,是你的兄长将宁国赫连玉误认为了一个普通女子带回了王府。”
长孙宛然一片震惊,她一手下意识地掩在唇上,喃喃地开口:“赫连玉……是南玉?”
“是。”长孙延一眯眼,冷笑着说:“就是你的兄长救了赫连玉,在前一段时日,赫连玉与你的父亲和兄长说定联合之意后,便暗中偷偷回到了宁国。”
“南玉她不会的!君上,一定是哪里不对。南玉她刚刚被兄长救回府中的时候,身受重伤,甚至失忆。南玉是个温柔善良之人,她一直待我如姐妹,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是赫连玉呢?就算她是赫连玉,她也绝对不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长孙宛然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南玉当初在湘王府时的每个举动和神态。那样的南玉,那样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南玉,长孙宛然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会是宁国那个处事无情果决的赫连玉。
可是,长孙宛然也不禁想起,南玉的身上确实有很多特殊的地方。
比如,南玉根本不会做一个普通女子该做的事情,她可以和自己的兄长攀谈正事,哪怕有关天下大局,她依然可以从谏如流。
在长孙宛然的印象里,南玉总是一个温和高雅的形象,似乎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烦恼与忧愁。而且,南玉的本事总是很大,她每每都能够用三言两语让自己的兄长吃瘪。
甚至,因为南玉的出现,长孙宛然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秦奚。秦奚总是对南玉恭敬至极,这点长孙宛然一眼就能看出。而且,秦奚还很喜欢南玉,长孙宛然觉得秦奚已经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南玉。
所以这么想来,南玉还真有可能是宁国摄政王赫连玉。
只是长孙宛然对于自己父亲和兄长的片段言语都还记得很清楚,其中表明的都是君上要对湘王府不利。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现在站在安君长孙延面前的她还可以一直保持着极力否定的态度。